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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也因昨儿晚上龚炎则的一席话担忧不已,点点头,细细嘱咐:“不好直接问,也别把小暮拖下水,若真问不出什么也别为难她,只管回来,我再想别的办法打探。”想了想从首饰匣子里取了两支珠花出来,道:“这是我自己弄的,手艺不是绝好,但这上头的珠子饱满鲜丽,你拿着去,就说昨儿得了两支珠花,忘了让她拿走,今儿特意送给她戴。”
“好。”夕秋先几下将床铺拾掇整齐了,转回头举手拢了拢头发,便将珠花用帕子包好放在袖子里,向春晓点了点头,径直去了。
夕秋走后,春晓洗漱妥当,也不擦脂抹粉,只用花叶蒸出的露水在脸上拍了拍,滋润了面皮便罢,而后起身去明堂坐了,让善为进来,吩咐道:“你去看看三爷在不在书房,问他要不要一道用饭。”
善为应了要走,春晓又急急将人叫住,摆摆手:“还是不要去了,你让孙婆婆进来摆饭吧。”
善为偷偷抬头看春晓,见她雪白一张脸,眉头轻蹙,自然红润的唇瓣沉静微合,比夏日里的花儿还美,不由看痴了去,直到她似有所觉的看向他,才忙慌乱的低下头,急急退了出去,到外间还觉心跳异常,暗暗感慨:三爷真有艳福,能得了姑娘这样的美人,只这世间美人配的皆是权贵,如他这样的下等便是痴心妄想了,唉。
不一时,孙婆子进来摆饭,春晓独个用了,再撤下饭桌端起茶碗,茶水也用了两碗,仍不见夕秋回来,春晓坐立不宁,站起身来走去屋外,如今深秋,夏日的繁茂景象全败了,诸多花草枝桠都是光秃秃的,往远处看,天穹悠远,白云点点,竟似大海一样,让人望之心静。
大海的样子,该是白浪击石,层层叠叠,细沙与海浪追逐在夕阳下,海鸟迎着潮湿鲜腥的海风扇动翅膀,海面宽阔的望不到尽头,那些鸟叫起来也比家禽的声音高亢响亮许多……。
“想什么这么入神?”龚炎则不知何时进了院子,说话时人已经快走到她身边了。
春晓一个激灵,扭头看过去,竟是不知今夕何夕。
龚炎则搂了她往屋里去,道:“真是个痴的,看天也能看的入了神,如你这般就万不能碰佛碰道,一门心思陷进去还得了?难怪爷那天讲新月公主遇见心动的圣僧你要反驳,原是个死性儿的。”两人进屋坐了,他接着道:“你道后来新月公主与那和尚如何了?”
春晓傻愣愣的随口问:“如何?”
“自然是一个北嫁,一个南归。”龚炎则理所当然道。
“怎么这样?”春晓愕然,还以为新月酒如此闻名于世,定于那和尚有关呢,如何又无关了?
龚炎则摇头笑着:“你们女子果然心思难测,若说与和尚去了,你们要说礼教不合,若说散了,又说罔念痴心,真不知你们眼里,如何做才心满意足。”
春晓亦摇头,道:“公主远嫁即是为了家国,身负安抚边境之重责,必不能与和尚在一处,但心之所起,亦不是人能自控,如此,只把这份感情放在心底深处留作回忆罢了。”
龚炎则有些意外,诧异的挑了挑眉,又细细的看了春晓的神色,见她眼底明明闪动着憧憬,便冷冷一哼,道:“起初那句身负家国使命,还算有些见识,后面说的便不像了,若真想在一处,如何就没有两全的法子?还要留作回忆,人还没死忆个什么劲儿。”见春晓不信服,又道:“若换成你我,爷就带兵打过去,爷的人,生死都是爷的,谁敢妄动就让他知道爷的规矩!”
春晓气不过,撇嘴道:“说的热闹,您又不是天王老子,说打谁就打谁……”
龚炎则一愣,随即搂着春晓就是一阵闷笑,笑的春晓直发毛,就听他还带着笑音说:“傻妞,你懂什么,就是土皇帝才好用,真坐的最高那位老爷,顾忌太多,不成的。”他拍了拍春晓手背,颇为感慨,半晌才道:“其实哪来那么多痴情男女,不过是坊间为了哄抬新月酒的价码罢了,倒是那和尚真真见过公主,也说了那句‘新月生晕,心潭起澜’的话,却是世人大多不知另一种说辞,潭澜,实指贪婪,和尚还是在念佛偈,色即是空也。”
“这才是呢。”春晓恍悟的点点头。
龚炎则难得见她娇憨的样子,还破天荒的与他说了许多话,心里不免高兴,有意引她开怀,便暗暗寻思着挑拣几件外头行船走马和一些风俗趣事来说,果然逗的春晓眼睛亮亮的,笑意盈盈,见她确实满目向往,心思一动,道:“等你身子好些,挑个好天气,爷陪你出去走走,沥镇也是京都重镇,颇有些好景致。”
春晓听罢果然高兴,笑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