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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永吉6岁,他们都是孤儿。”
我望着那对弱小的身影,心里由阿福去世的难过,到姐弟得救的欣慰,真不是滋味。我与赫连意同时陷入深深的沉默,都在心底怀念着那个香港来的义工,阿福。
须臾,赫连意首先打破了凝重的气氛,抬手摸了摸我头上的纱布,打趣地说:“幸亏只是颅外伤,如果领着一个傻子回家,高女士会不会要了我的命啊!”
我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里啃咬着,说:“幸亏没有伤到,如果领着一个残废回家,白茅会不会宰了我啊!”
他噌得缩回手,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撇过头说:“说起小白,我接到他和窦院长打来的电话了。窦院长真是个好人啊,她说物资不够的话,可以再拨。”
“是嘛!咱们医院总算是有了明主。”我看着赫连意,他还因为刚才的动作而羞赧着不肯抬头,“老师?!”
他盯着地面,全然不管我说的话。我侧头看看他,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皱着眉头,突然抬手捂住嘴巴,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帐篷外面,继而听到他阵阵呕呃和呛咳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赶快从病床上下来,跑出去查看他的情况。帐篷外,他已经直起身拿着手帕擦嘴,气息不甚平稳。我上前扶住他,焦急万分:“老师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又出现高原反应了?!”
他喘息着任我扶他走进帐篷,还没落座,便听对面任护士大声喊道:“赫连主任! 永吉的血压开始下降了!”
赫连意一把推开我,向对面冲了过去,同时跑过去的还有ICU的两名大夫。赫连意吩咐:“把液体滴速调快,上一组多巴胺!再来一支激素!”
我走过去一看,小男孩的状况并不理想,神志昏迷,血压很低,截肢右腿上的纱布血迹斑斑。他的姐姐卓玛紧张地一把抓住我的手,仰起头哭着询问我:“叔叔,弟弟会不会死啊?!”
我蹲下身体擦干卓玛脸上的泪水,安慰着:“放心吧,这里有最好的医生,永吉不会死的。”
那边赫连意拿着电话急切询问:“是邓处长吗?我是赫连意,结古镇的抗生素一直不够用,能不能赶快分配一些过来?!嗯…好的…好…”
赫连意放下电话,阵阵恼骂:“批了那么多抗生素,怎么用的时候这么少?!这里伤员太多了,现在只剩下一箱,真是急死我了…”
旁边的郑群说:“就是伤员太多了,药品才会很快用完。主任你先去歇歇吧,当心自己的身体。”
这里了解赫连意身体情况的除了我,就是ICU的郑群,当年赫连意出事,就是郑群做了他的主治医生。赫连意的身体不允许他逞强,但是倔强如斯,他还是坚决地守在永吉身旁,守了一夜,并要求我睡在永吉的床旁,方便他同时查看两个人的病情。
夜间我醒来,看到赫连意趴在永吉的病床边酣睡,嘴里还时不时小声说着梦话。永吉又让他想起了赫连思思,那一声声的“思思,思思”,喊得我心脏生疼。我轻轻抱他到床上,盖上棉被拥他入睡。
听着帐篷外面北风呼啸,我亲吻着他的夹杂着丝丝银丝的头发,轻轻说着:“老师,别太辛苦!我会心疼!”
我们会被毫无保留地爱着,人生便没有颓败下去的理由。所有爱的冲动,都会回到产生这些冲动的爱里。在生者的国度与死者的国度之间,有一座桥,而那桥,就是爱。它是唯一的幸存之物,它是唯一的意义。
我不知道是什么动力,能够促使阿福义无反顾地冲进那所破废不堪的孤儿院,祈福孤儿院。我也不知道当余震来袭,当那摇摇欲坠的半栋楼突然间垮塌下来,里面的阿福是如何思考生命的意义。
我和赫连意,以及赶过来的队员们,在看到那些滚落下来碎砖土瓦时,一时间惊呆了双眼。
“阿福!”赫连意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张错愕地瞪大双眼。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不能让阿福一个人营救众多的孤儿,不能让他一个人,不能让他死!
“小唐!”赫连意从身后追上来,死死地抱住我的身体。
我顿时惊呆,转过身看着慌张不已的他,他竟然…泪如雨下!
“小唐,不要去冒险,”他黯然泪下,语气充满恐慌,“我不能没有你…不要去…算我自私…”
“老师…”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赫连意口中说出,“老师的自私,我好喜欢!”我抓住他的手臂,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水,笑笑说:“老师想多了,阿福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