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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一看,小男孩的状况并不理想,神志昏迷,血压很低,截肢右腿上的纱布血迹斑斑。他的姐姐卓玛紧张地一把抓住我的手,仰起头哭着询问我:“叔叔,弟弟会不会死啊?!”
我蹲下身体擦干卓玛脸上的泪水,安慰着:“放心吧,这里有最好的医生,永吉不会死的。”
那边赫连意拿着电话急切询问:“是邓处长吗?我是赫连意,结古镇的抗生素一直不够用,能不能赶快分配一些过来?!嗯…好的…好…”
赫连意放下电话,阵阵恼骂:“批了那么多抗生素,怎么用的时候这么少?!这里伤员太多了,现在只剩下一箱,真是急死我了…”
旁边的郑群说:“就是伤员太多了,药品才会很快用完。主任你先去歇歇吧,当心自己的身体。”
这里了解赫连意身体情况的除了我,就是ICU的郑群,当年赫连意出事,就是郑群做了他的主治医生。赫连意的身体不允许他逞强,但是倔强如斯,他还是坚决地守在永吉身旁,守了一夜,并要求我睡在永吉的床旁,方便他同时查看两个人的病情。
夜间我醒来,看到赫连意趴在永吉的病床边酣睡,嘴里还时不时小声说着梦话。永吉又让他想起了赫连思思,那一声声的“思思,思思”,喊得我心脏生疼。我轻轻抱他到床上,盖上棉被拥他入睡。
听着帐篷外面北风呼啸,我亲吻着他的夹杂着丝丝银丝的头发,轻轻说着:“老师,别太辛苦!我会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落叶归根,云悲海思
阿福与近千名遇难者的遗体在寺院安放三天后集体火葬。上千名家属来到现场含泪送别亲人,数百位僧侣在活佛带领下为亡灵诵经超度,给逝者以尊严,给生者以安慰。火葬现场,成群的山鹰在上空盘旋。
德格县佐钦寺的活佛丹增对一位悲痛的老妇人说:“不要难过,我们已经为你的亲人们超度了。你的家人也会平安。” 来自四川遂宁的陈梦娇提着28岁哥哥陈香生前的衣物和纸钱在人群中潸然泪下:“哥哥14岁来青海读书,并留在玉树从事电力工作,把一辈子奉献给了高原。我要把哥哥的骨灰带回老家,让他落叶归根。”
落叶归根,是啊,不管生前是谁,有何作为,死后都要落叶归根。我们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看到了阿福红彤彤的脸,还有他那灿烂的笑容。我看着他遗留下来的日记本,那个发黄的本子上写着:“我愿在秋天默默死去,和满地落叶拥在一起。”
我的心酸涩难当,默念着:“阿福,一路顺风!”
我的身旁,赫连意站在那里,满目愁容地望着远处那些亡灵,以及成群结队来超度的僧人,嘴里说着:“人与人之间如若不经历一些磨难,永远不会懂得情深意重这回事,搭档也好,朋友也罢。唉~~我还没来得及请阿福回家做客~~”
我紧紧握上他的手,心里思忖着他的话,继而说道:“何止这些,爱人与亲人岂不都是患难见真情。”
他抬起头微笑地望着我,苍白的脸上晕开一抹赤红,紧了紧手回应我:“小唐,你成熟了,你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是个可以让人…让人信任和依靠的男人了。”
我受宠若惊,没想到赫连意竟然如此坦诚以对,他的夸赞与怜惜,令我心潮澎湃。我上前轻轻捧住他的脸,像捧着挚爱的稀世珍宝,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注意,我低头下去吻上了他干裂的嘴唇。
“嗯~~”他吓了一跳,满面通红,抬腿给了我一脚,并咬牙切齿地低吼,“你给我注意影响!”
我跳脚,捂着生疼的胫骨,呲牙咧嘴地抱怨:“哎呦!被砸死事小,被踢断腿事大啊!”
“呵呵呵呵~~”
嗯?谁在偷笑?我歪头看赫连意身后,惊呼:“卓玛!!!”
只见小女孩死死拉着赫连意的手,见到我颇为不满的表情后,使劲往赫连意身后瑟缩了一步。
“这丫头一直在你身后?!”亲亲被打断,窘态被偷窥,我火冒三丈,侧身就要拽出那个小丫头教训一顿,“刚才…刚才的话…”
卓玛被我的假动作吓坏了,拼命拉着赫连意躲躲藏藏。赫连意一只手被她拉着左摇右摆,另一只手推搡着我的胸膛,频频呵斥:“你干嘛啊?!你把她吓到了!臭小子!刚刚说你成熟了,本来要奖励奖励你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一把抓住赫连意推在我胸前的手,狠狠按在心脏的位置,用撒娇的口气说:“老师真是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要奖励我什么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