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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是吗?元贞的言行举止确实与众不同,要说知礼仪吧,又显得大大咧咧,可有时接人待物,则又体贴入微,对家小如何我就不好置评了!”王朴也笑道。
众人听见都很是认同地连连点头,哈哈大笑起来。章钺一阵尴尬,他是不了解这时代的官场礼节和一些习俗,可不是大大咧咧。再说主人就一定要鼻孔朝天,昂首阔步吗。
“文伯先生请!”非正式场合,以私谊论交,章钺可不敢托大,请了王朴与封乾厚走前面,扶着符金琼在后缓行。
石阶上积雪有人铲除打扫过,但寒风一吹又冰冻,更加光滑难行。封乾厚便扶着王朴一步一趋,一行人好不容易上了山顶,风声呼啸,吹得人遍体生寒。回头呈鸟瞰之势遥望,大地一片空蒙素白,泾水如一条碧绿的绸带从泾州城前延伸而过,城池如一个巨大的沙盘,街道纵横历历在目。
转身仰望,一座气势雄伟,廊柱装饰华丽的庙宇耸立在对面山崖高高筑起的台基上。悠扬悦耳的钟罄声叮当作响,有庙祝在宫前广场上主持祭祀,香客们排列有序,约有二十余人,手持焚香向广场前一尊巨大的石雕像祭拜,然后一一上前,将焚香插于铜鼎中,再转身离开。
“果然壮观!景色秀丽,不虚此行!据说有座始建于北魏太和年间的王母宫石窟,内置雕像千余尊,不知在何处,待会儿一定要去看看!”寒风吹得衣袍猎猎,三缕长须摆动不停,王朴拉起衣领裹住下巴,大为振奋地说。
“甚好!某可陪先生同去,观摹一下魏碑体!”封乾厚才三十多岁,其实挺年轻,但很显老成之相,与王朴倒是挺说得来。
“杨玄礼!快将香烛取来!我们也先去广场上香!”见符金琼被寒风吹得直往怀里钻,章钺大声喊道。
一行人又下小山坡,越过洼地再上山,到庙前排队,由庙祝引导着上香。这是公庙,日常由庙祝照看,官府偶尔也组织豪族大户拔钱修膳,所以是没有僧尼的。
广场祭祀后便由台阶上行,山上是一片洼地,宫殿占地面积不小。前殿称为东王公大殿,也是王母殿;中殿为王母宫主殿,左偏殿为三皇殿、周穆王庙;右偏殿为五帝殿、汉武帝庙。
庙祝在前引路,边走边介绍着。章钺和王朴等人并不想摆什么官架子,便在后跟随到前殿。王朴和封乾厚进去参观,也跟着上香祭拜。章钺则陪着妻子在前殿上香后,直接去中殿祭拜西王母。
“这是女人前来祭祀上香之地,我与青竹进去就行了,你在殿外等着吧,要不随王先生他们去也行!”符金琼笑着说。
“那好!你走时在前殿廊檐下等我!”章钺带着杨玄礼去找王朴和封乾厚,结果两人带着几十名亲兵,早跑得不见影了。
章钺只好又转了回来,正好符金琼上香完毕,便陪着章钺四下游逛。转到五帝殿时,见六七名衣着不俗的年轻男女在殿前廊檐角落处眺望远山雪景,似乎正是之前山脚亭台中那几人。
“这位郎君请了!你们也是祭祀完毕四下走走吧?不如同游如何?”一名年二十多岁,气度不凡的男子笑着拱手招呼道。
“哦?你们是保定人氏吗?在州衙任职么?”章钺看那年轻人举止有礼,态度诚恳热情,顿时心生好感,便笑着反问。
“郎君口气不小啊!莫非你是坐衙的官人?我家就在城郊,只是未参加礼部试的乡贡!”那年轻男子微笑回道,他身旁依着一名年轻妇人,朝符金琼打量个不停,看样子他们也是夫妻俩。
“乡贡?泾州学馆有多少生徒啊?”章钺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会州缺不少属吏,自己的节度幕僚也大量缺员,不如从学馆直接招聘。
“如今天下战乱不休,泾州学馆也大不如前,州衙调付粮米不足,学馆年久失修,没人愿意做教谕,学员也才二十几个,我等没去学馆,都是私下拜师求学。”
章钺点点头,心中暗想,明年一定建好学馆,至少要招收两百学员,人才在这乱世更加难得。对了,要不要让封乾厚去兼职做教谕呢,这样培养出来的学员都是自己的啊!不过眼下就缺幕僚,开年是不是招考几个呢?
“原来这样么?我听说新到任的章使君正缺少幕僚,准备新年初三在节度府衙招生考试,择优者聘为僚属。会州你们知道吧?那可是新兴之地,听说连里正都缺称职的呢,你们怎么不去谋个前程?”
章钺故意放风声,说话一本正经的样子。符金琼在旁听得好笑,抬手捂嘴转个身去,与婢女青竹挨在一起,笑得肩膀抽动不已。
“会州倒是知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