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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九天发作的理论正确,那么教授今晚该是情况最糟的时候,”福尔摩斯说,“他这些怪征兆是在去了布拉格之后才开始出现,而他又秘密地与伦敦的一个波希米亚商人来往,那人很可能是在布拉格的某人的代理人。今天他又收到一个此人寄来的小包裹,所有这些事实,都指往同一个方向。他用的是什么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药,我们都还想不通,但这全源自于布拉格,他严格按指示用药,每九天用一次,这点首先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过他的症状实在非常不寻常。你看到他的关节了吗?”
我必须承认我没有。
“又厚又有老茧,这我从没见过。华生,观察人总是先从手看起,然后看袖口、长裤的膝盖处,以及鞋子。那些奇怪的关节只可能与行进的样子有关,班尼特看到他行进——”福尔摩斯突然停了下来,将手拍向额头,“噢,华生,华生,我真笨啊!虽然看起来难以置信,但一定是对的,所有的事都指向一个方向,我怎么会没有看出关联的地方?那些关节——我怎么会没想到那些关节?还有狗!还有树藤!啊,我实在该退休到我梦想的农场去了。注意!华生,他出来了!我们这就能亲眼见到了。”
门廊上的大门慢慢地打开,由背后透出的灯光我们再次看到了普利斯伯瑞教授高大的身影,他穿着他的晨袍。他站在门廊前时,人是直立的,但身体前倾,两臂垂直地在身前晃荡,就像我们上次见到一样。
他向前走上车道,姿势突然变了。他弯下身去,开始手脚并用地匍匐而行,偶尔快速地滑跳,像是有过多的精力需要发泄。他沿着屋子前方前行,然后转过转角处。他的身影消失后,班尼特由门中溜出来,偷偷地跟在他身后。
“来!华生,来!”福尔摩斯叫道,我们尽可能轻盈地在树丛间穿梭,直到我们来到一处可以看到房子侧面之处。房子的另一面正沐浴在半弯月光下,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教授正在爬满常春藤的墙角边匍匐而行。当我们注视他时,他突然开始十分敏捷地爬升,由一根藤枝跳到另一根藤枝,每一次都确定手抓紧、脚踏实了才动。他这么爬似乎只是很高兴自己有这种能力,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晨袍在他身体的两侧打开,使他看起来像只大蝙蝠贴在自家的墙上。月光下,那片墙上现出一片高大的黑影。突然,他显得厌烦了这种娱乐,于是又原样一根跳到另一根地爬下来,然后用他原来的怪样子匍匐而行,往马厩那个方向移去。狼狗出来了,疯狂地吠着,当它看见主人的身影,吠声变得更狂烈。它被铁链拴着,因急切与疯狂而不停地跳动。教授有意地蹲到狼狗刚刚碰不到他的地方,然后用各种方法逗它。他在车道上抓起一把小石子,丢到狗的脸上,又捡了一根树枝去刺它,他挥动的手离狗气喘吁吁的大嘴只有几寸,而且还极力用各种方式去激发那狗本已无法控制的狂怒。在我所有的经历中,我想我从没见过比这更怪异的情景:一个冷静而有尊严的人,像只青蛙般匍匐在地上,想尽各种残忍的方法,不停地刺激在他面前一条已经狂怒的狗,使它表现得更加疯狂。
顷刻,危险发生了!铁链并没有挣断,而是项圈滑了出来,因为那本来是颈项较大的纽芬兰狗的项圈。我们听到一阵金属坠地声,瞬间人狗就同时在地上滚成一团,一个发出疯狂的怒吠,一个则是从没听过的凄厉惨叫声。教授几乎丧命,那只疯狂的狗紧紧地咬住他的喉咙,它的利牙咬得很深,在我们赶去将他们拖开前,他已失去了知觉。如果让我们去拉开他们,会是十分危险的事,不过班尼特的声音及出现,立刻使那条狼狗安静下来。喧闹声把睡眼惺忪、惊诧万分的马车夫由马厩上面的房间吵了下来。
“我对这事一点儿都不惊奇,”他摇着头说道,“我以前看过他这样,我知道迟早会出事的。”
狗被拴住了,我们一起把教授抬进屋中。班尼特有医学学位,帮我一起包扎教授被撕裂的喉咙。狗的利牙已深入到离大动脉十分接近的地方,因此出血十分严重。半个小时后,血总算止住了,危险暂时算是过去了。我替病人注射了吗啡,让他沉沉睡去。直到这时,我们才能互相谈论该怎么办。
“我认为需要请一流的外科医生来看他。”我说。
“上帝,不行!”班尼特叫道,“到目前为止,这件丑闻还只有这屋子里的人知道,我们能保守秘密。但一旦传出这屋子,事情就会没完没了。我们得考虑他在学校的地位,在欧洲的声誉,以及他女儿的感觉。”
“一点儿也不错,”福尔摩斯说,“我想我们可以保守秘密,现在我们又多了一个人手,应该可以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