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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沛姿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总归她现在的恩宠,还微末不入流。光是指望着皇后娘娘,亦未必就好。暗自以为,皇上待娴妃不会这般冷漠,多一份心,是好事。盼望着来日自己真有没落的时候,她们能帮衬一把,也不枉费此时的用心了。
“皇上万福金安。”金沛姿步入御花园没多久,就看见天子仪仗在此,连忙扶着荟澜的手,与锦澜一并走上近前去。
弘历转过身来,唯见金沛姿前来,不禁一笑。锦澜将皇后的那番话一说,他便是真明白了些什么。难为皇后用心良苦,这些日子以来,除了长春宫与储秀宫,似乎旁的宫苑形同虚设,当真是好久不曾去过了。
必将是冷落了一片芳心,辜负了些许浓情。弘历有些愧疚,脸上的笑意愈发的随和起来。
“沛姿你来。”召唤她走到自己身边,一抬手折下一支纯洁雪白的却粉染花蕊的玉兰,轻轻比在金沛姿鬓边。弘历笑赞道:“好看。”
“如此高花白于雪,年年偏是斗风开。”金沛姿轻浅一笑,隐藏不住眼里柔情四溢的流光:“皇上是赞这玉兰花亭亭玉立之态吧。”
弘历将玉兰花连枝,簪戴在金沛姿发髻一侧,像是不经意一般,随手取下了娴妃的那支珍珠压鬓。“虽说玉兰有‘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之美态,可落在朕眼里,人则比花更娇俏。那花蕊的一抹粉雕玉琢,终不及你两腮含羞,粉光若腻的娇容。”
“皇上过誉了。”金沛姿顺势倚在皇上怀里,心里并不知皇上取下压鬓做什么。究竟是不愿意看见娴妃之物,还是太过留恋娴妃,才将那珠花握在掌中,摩挲于指尖。
许久不曾与皇上这样亲近,疏离陌生之感令金沛姿不得不谨小慎微。再说的简单一些,是她已经不知道,当如何服侍皇上才妥当了。面对着自己的夫君,竟然会有这样玄妙而可悲的想法,金沛姿深深叹息,却为宣之于口,目光里只见满树的玉兰颤颤迎风,摇曳不止。
“娘娘,派出宫的探子终于寻着蛛丝马迹了。”薛贵宁迎着皇后进来,行了礼,便按耐不住心底的喜悦,清晰道:“是关于鎏金珠子的来源。那些仿制成鎏金珠子的当门子数量着实不少,想要隐藏来路,实在是不容易的。”
兰昕心里一喜,却耐住性子,没让薛贵宁继续说下去:“本宫领着如缤去后院看看花,薛贵宁,你先在殿外候着锦澜,待她回来你再说不迟。”不愿意让女儿听见后宫里的勾心斗角,兰昕总觉得如缤的心应该是最清澈明镜的。唯有纯真满怀,才不辜负这样的年华。
薛贵宁应了声,好不容易才压制住激动与浮躁。自从陈常在被打入冷宫,转眼已经一个多月的功夫了,查到此时,才总算有了些眉目,也着实太难为人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锦澜回来,薛贵宁是再也按捺不住了,麻利的领着她进来。心急火燎的想将查到的事儿,一股脑的告诉皇后才好。
兰昕见两人齐至,这才对如缤道:“锦澜心灵手巧,会种花亦认识许多花品。让她领着你好好逛逛这园子可好?”
“好呀。”如缤欢喜的不行,连连点头,却又懂事的说道:“皇额娘有正事要做,如缤会乖乖的,不给额娘添乱。”
俯下身子,兰昕松开如缤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如缤乖。”脸上满是为母的欢愉于慈祥,她居然觉得很满足,有如缤,有永琏,还有皇上的疼惜与信任,哪怕刀光剑影于眼前闪过,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又有何惧!
待锦澜领着如缤走远了些,她才终于敛去了所有愉悦之色,肃清道:“这会儿可以仔细说说了,探子都查到了什么?”
薛贵宁沉着脸子,郑重道:“回娘娘的话,据说约莫三、四个月前,京城有几家大药庄,陆续从各地收购当门子。奇怪的是,这些药庄的门店均未曾售卖。兜售的,皆是普通的麝香品种,并无如此昂贵罕见的品种。”
“屯藏而不零卖,意图明显,必然是与人说好,替人购置了。”兰昕早也想到会是如此,毕竟当门子稀罕,这样多的用量不可能是随便就能买到的。颇得费一番功夫,花上一比大价钱。
“探子还打探到,将这些当门子买下之人,或许是当朝大员。”薛贵宁的眼底透出一丝狠戾的锋芒:“虽然用以购置的银票没有什么可疑,可当初付定金用的却是有标记的官银。”
“好。”兰昕冷声道:“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必然能找出真相。薛贵宁,你吩咐下去,加紧办。”兰昕笃定陈青青是被冤枉的,看这势头,真相已经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