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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主义“以及半社会主义的思想观念,他并没有好感,事实上,两者对他正在进行的政治工作形成了一股强有力的逆流。
然而,在爱尔兰土地法案上,他开始了一项新的政策,在一个双方条件相差悬殊的典型事件中抛弃了契约自由。他不是一个抽象的思想家,对具体的正义富有热情,这就足以使他勇往直前。
他疾恶如仇,从多方面对暴政发动无情的战争。
但是,他最有创见的工作是在帝国关系领域内完成的。
被恶意诬蔑的马朱巴协议①是一个正义行为,但为时过晚,未能永久性地消除祸害。最了不起的是政治家的勇气,他在那个时候能够完全依靠民族自由和国际公平交易的固有力量。在爱尔兰事件中,格莱斯顿又一次依靠同一些原则,但是需要有另一种力量来取得成功,这种力量是任何人都指挥不了的,亦即时间的力量。
在国际事务中,格莱斯顿是个开路先锋。
他的原则和科布登不尽相同。他不是一个不干涉主义者。他代表希腊采取了行动,也差点代表亚美尼亚人采取行动,他这样做是为了维护国家荣誉,并防止一个可怕的错误。格莱斯顿的原则可以说是与马基雅维里、俾斯麦以及每一个外交部的实践相对立的。外交部的办事原则是:国家的理由证明一切事情都是正当的,格莱斯顿的办事原则是:除了已经被人类良知证明是正当的事情以外,任何事情都不能被国家的理由证明是正当的。在他看来,政治家不仅要维护他的国家的
①马朱巴协议:181年2月27日,英军在南非马朱巴与布尔人交战,大败,遂即签署马朱巴协议,德兰士瓦接受英国统治,英国则承认德兰士瓦独立。——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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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利益,而且还要维护国家的荣誉。
政治家是世界的公民,因为他代表他的国家,而国家是世界大家庭的成员之一。他必须承认权利和义务,正如任何其他人类组织的代表必须承认权利和义务一样。从未划定过一条线,越过这条线,人类的责任就告终止。从未有过一个鸿沟,跨过这个鸿沟,人类受苦受难的呼声就听不见,屠杀和酷刑就不再可恶。
还有,人应该像爱国者一样承认:一个国家要变得伟大,不仅可以通过把地图绘成红色,或者把其贸易扩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而且也可以通过作为正义的先锋、被压迫者的救星、自由的老根据地,使国家变得伟大。从谴责鸦片战争,揭露那不勒斯监狱黑幕,直到在君士坦丁堡大屠杀次日最后一次露面,这就是格莱斯顿力求传达的信息。他走在时间前面。他并不总是能在他自己的内阁里维持他的原则,他一隐退,世界似乎又回到了老路上。他自己的党在很大程度上向对立观点屈膝投降了。另一方面,细心而不抱偏见的批评家会承认他老年时的主要对手索尔兹伯里勋爵吸收了他思想的某些精华,在其影响下尽力使国家免于帝国主义的极端行为,而他的信徒亨利。坎贝尔。班纳曼爵士则利用其短期执政的权力改变了在南非的种族统治政策,并证明了格莱斯顿对政治自由复原力量的信任的价值。还可以补充说,如果从那时以来,犬儒主义一直在国际政治中守住阵地,这与其说是野心的犬儒主义,不如说是恐怖的犬儒主义。在我们的对外关系中,恐惧已代替想像作为动力;迹象表明,目前恐惧已用尽了力量,终于正在让位给理智。
在其他方面,格莱斯顿与其说是一种知识力量,不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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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道德力量。他提高了整个公共生活的水平。通过习惯性地动员人们最优秀的品质,他加强了公共责任感,半无意识地为更充分运用社会良知铺平了道路。密尔也是一种道德力量,他的著作的最持久的影响更多地是一种性格的结果而不是智力的结果。
但是,代替格莱斯顿的活力和实干能力,密尔具有一个终身学习者的品质,他独自一人将新老自由主义之间的空隙连接起来。他虽然是喝边沁主义乳汁长大的,但是从未真正放弃他父亲的基本原理①。他坚持不懈地使这些原理同新的经验和新的思想结合起来,研究它们如何发挥作用,为了保持它们内容中真正健康和宝贵的东西应如何把它们加以修正。正因为如此,密尔是世界上最容易被判定为不一致、不完整、缺乏全面系统的人。也正因为如此,许多一致的、完整的、全面的系统都消声匿迹了,他的著作却长存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