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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骧走到回廊中,雨航已捧了他的披风候着。意外的是,陆昱与其随从卓尔也立在廊间说话。待雨航走上为沈骧递上披风,卓尔将一锭银子又塞进雨航手心,随后奉陆昱牵马的口令,向众人抱拳一礼,快步绕过廊柱转向假山石后。
“方至亥时,贤弟若有兴趣尽可留下来,今夜即是包了这姐弟几人,不会再接外客,且都已经打赏过了···”陆昱想起适才施晗说起的那句“谁嫖谁?”的讥笑,不禁促狭的关照着。
却瞥见旁边凤目一挑,两道寒光闪烁直刺过来,音色却漠然枯燥:“金主美意愧不敢领,沈某无此雅好,就此告辞。”随之玉色的一团身影,带着似有若无的菡萏香飘了过去。
陆昱看出沈骧已起了怒意,直追到大门才将其叫住“此处本就是官坊。官员出入于此早就不是新鲜事。民不举官不究。”
披风中露出一只手摇了摇,音容愈加清冷“旁人如何与骧何干?兄台多虑了。实在是明日还有公务,骧不惯熬夜,便先辞了。”说罢放眼四下,才发觉周遭寂静。原来根本在于目下时辰,此地此刻不会有车马轿子。试想,正是共赴巫山的大好时辰,有几个人会在这时丢手离开?
沈骧摇头一叹,正欲安步当车,一阵蹄铁与石子路面接触的规律声音响起。前行出门的卓尔,一手一缰牵过两匹马来。借着陆昱的笑言又响起:“此时已无车轿。贤弟既不愿逗留于此,少不得为兄亲自送你一程便是。总不好白白忝居一声‘兄长’之语。卓尔,服侍仪光公子上马。”
沈骧定睛看清那两匹马之下,也禁不住怔住。饶是天色入夜灯光掩映之间,亦不能忽视眼前的两匹马——真个是神骏无比高大健硕气势夺人。尤其是卓尔外侧手上的那一匹,在灯光掩映之下,竟闪烁着淡淡的金色,犹似披了一层金沙。委实是万里难见其一的宝马良驹。
卓尔应命低声安抚住另一匹通身雪白的马,把缰绳挽过鞍头;随后单膝着地,一手带住缰绳,另只手伸向沈骧。其动作显然是接引贵客上马。如此极尽恭敬的奉客上鞍之礼令沈骧有些难为情。
陆昱率先跃上那匹淡金毛色的骏马,挽起缰绳端坐,对着骧向白马的马鞍伸手相让:“仪光不必介怀。陆家奉客奉客上座,解执此礼。昱待你如待兄弟,于卓尔便有半主之尊。请上马!”
沈骧向上谢了,又朝卓尔含笑一揖。从袖中拉出手绢铺在卓尔膝上,方撩袍纫蹬扳鞍上马。亦是行云流水般顺畅。卓尔仔细折好手绢捧还,有快速调好马镫高度,最后转到右前侧牵住马缰护持。
“骧何以敢当要兄台为我牵马···”沈骧刚说出半句感动话,就被陆昱大笑着打断:“我看仪光在马上的风姿,说是飒爽···实在不切实;若说是玲珑吗,才是贴切···哈哈···无妨,贤弟还会长身体,再过一两年,驾控这样的马匹就不会再显突兀了。”
这番话说得沈骧当着有些挂不住。其实无需点明,在坐到马背上之后,连他自己都有种‘小猴骑大马’的滑稽感觉。无论飞身上马做得多么洒脱流畅,人小马大的形状终究是盖不住的。最可气的是,身边这人偏还摆出一脸讥诮笑容说什么:“小猴骑大马可是句吉利话,乃是马上封侯之意呢~~~”
沈骧抬手理了理两鬓发缕,一改方才端方若处子的仪态,秀眉一跳眼光灼灼:“小弟多年前便不再看耍猴儿了。放之兄今晚是有酒了吧,这会儿倒要撒酒疯?”话音甫落,陆昱和地上徒步的卓尔都禁不住笑喷了。
陆昱心道:这少年反应机变真是快如出弦之箭。马上封侯又可谐音为‘马上疯猴’。沈骧自称不看耍猴,陆昱则成了撒酒疯且逮着可玩闹酒臭显摆的猴子。
虽然被寻开心损了一回,陆昱却并不着恼,把手一拱笑道:“贤弟雅量勿怪,恕为兄失宜以大欺小。改日专设酒,向贤弟赔情就是。”——“不敢再欠放之兄的人情。如此雄峻马匹因骧屈为迎送,颇令人有着锦衣夜行之感。”各自抖了手中的缰绳,两匹骏马缓步前行。
陆昱将手一摆和声道:“贤弟今日显有不快之色,缘起何处,愚兄也能揣测出几分。若我说初始,也是极其适应不来此道,也许贤弟未必信。寄于他人漏檐之下,一些事固然厌嫌也要迫自己去习惯。如之奈何。文不贪利,武不惜死,何患天下不太平。此言说来容易,却只是梦想罢了。昱所以宁栖身于草莽,而不愿与燕雀共处于庙堂,也正是源于此。否则,陆昱今日也早已被浸淫得忘掉本性了。”
“勇怯,势也;强弱,形也。”身边的感叹令陆昱由衷的浑身感到一僵。他望着那个又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