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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離蹲下身,將那個小女孩的眼淚擦乾,輕聲哄著她:「今天鎮上有襲擊,我躲起來了,所以回來晚了,沒有要拋下你們。」
小女孩還在哭,拉著白離的袖子,說著當地民族語言。白離在這裡待久了,能聽懂一些,大意是大家都嚇壞了,以後再也不要白離出去了。
站在旁邊沉默了很久的年齡最大的男孩走過來,眼底帶著乞求,用同樣的語言說:
「白,不要拋下我們, 也不要死。」
最近因為各種事搞得頭痛,白離打算休息一天,正好給孩子們上一些有趣的課。
山姆之前總是吹噓白離多麼厲害,孩子們便對他有很厚的濾鏡,非要讓他教大家功夫。
白離趕鴨子上架,翻遍了腦子裡看過的功夫片,也想不出一個動作來,最後被逼得沒辦法,打了一套上學時學的軍體拳才矇混過關。
「說到功夫,有個人還真是可以的。」白離出了汗,心情好起來,話沒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大家也都在興頭上,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他把話說完,可白離突然卡了殼。
他用手背摸一把額角的汗,硬生生轉了個話題。
等孩子們過了這個興頭,和山姆研究別的去了。閒下來的白離便去廚房舀了一缸水喝。
他渴了,喝得很急,腦子裡卻清晰而快速地閃過一些片段——
那人從小喜歡散打,家裡請的都是專業教練,後來在大學選修過柔道,倒是真的厲害。不像自己,只會打一套基礎版軍體拳。如果那個人在,倒是真可以教教孩子們功夫。
可是那人早就不在了。
白離放下水杯,走出廚房,一個孩子從門外跑進來,沖白離喊有人找。白離順著那孩子手指的方向,看見大門口站著一個人。
——那個一分鐘前還出現在他腦海里的人,如今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第40章 我來找你
白離愣愣看了來人幾分鐘,才從那種極不真實的感覺里清醒過來。
雅布常年氣溫在20c左右,四季如春,卻沒有春的景致。常年戰亂的街道和建築灰撲撲的,郊區的民房多是黃泥壘的,一派落後蕭條。
高大的男人站在院子門口,衝鋒衣外面穿著一件卡其色防彈背心和一條同色系工裝褲,一頂棒球帽遮住了半張臉,手裡提著一個很大的背包,和周邊滿目瘡痍的破落世界,形成了氣質上反差強烈但表象上又極度融合的矛盾感。
已封在遠處的記憶被突然撕碎,帶著風塵僕僕的力道,轟隆隆攆到眼前。
聞君何將包扔在地上,看著白離,極為克制地向前邁了一步。
「小白,」他叫他的名字,眼睛盯在日思夜想的那張臉上,「我來找你。」
孩子們已經吃過午飯,本該有一個小時的玩耍時間,被山姆趕到一個教室里,給他們另加了一堂語言課——不然這些半大孩子一個兩個地准跑到白離跟前,羞澀又好奇地打量聞君何。
其實山姆也十分八卦地借著上廁所的由頭路過好幾次那倆人坐著的石階。不過兩個人都很沉默,似乎沒說幾句話,山姆啥也沒聽見,只能從一開始見到白離就紅了眼眶的男人身上判斷,這人鐵定不是白離口中的普通朋友。
找了一年的人,終於見到了,想要說的話太多,反而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聞君何問,白離答。說的都是近況、工作,甚至還有雅布最新的政治局勢。倒真像是好久不見的朋友在聊天一般。
自己費了多少周折來的,這一年又是如何思念對方的,還有自己去雲城和白父白母發生的那些事,聞君何隻字未提。
他只是聽白離說,耳邊是白離的聲音和呼吸,眼前是白離的面容和淡笑,他就覺得很滿足。
「好了,我就是這樣子,新工作和環境都很適應。」白離攤攤手,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謝謝你來看我。不過這邊風險還是很高,你早點離開會比較好。」
一年沒見,白離原本秀潤的五官變得清冽,眉眼之間帶著不自知的張揚和肆意。更瘦了,笑起來有一股勁兒。唯一沒變的還是眼神,笑著看人的時候帶著鉤子,要把人的心魂一點點吃掉。
「我來了就沒想回去,」聞君何說,「我不是來看你的,是來找你的。」
白離靜了靜,好像不太明白為什麼時隔一年之後聞君何還要找他,便說:「我當初沒和你說一聲就離開,你肯定一時接受不了。但當時那種境況,我們沒法平心靜氣坐下來談。不管怎麼樣,事情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