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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答克汗不由得大骂。他是突围了,但东门必然失守,而且巴图带走的三千精兵,乃是城中的主力。
这时周然忽然开口道:“眼下东门失守,吴阔的主力必然是由东门入城,你马上从正门突围,那里守兵薄弱,刚好可以避开大军。”
答克汗一惊,冷冷道:“我差点忘了,你听得懂我们的话。上次假冒鞑靼侍卫,就是被你这张嘴给骗了。”
“机不可失,殿下。此时一秒,可当你十年算……”
答克汗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召唤传令兵进来:“传我的令下去,召集所有人,不准带任何累赘,随我去北门。”
巴图带的鞑靼骑兵强悍,又是做困兽之斗,转眼便突围而去。临走时巴图射了一纸书信,上面歪歪扭扭用汉文写着:“你要的人不在我这,还不进城去找。”
吴阔为防有诈,还是差了一队人去追,自己则领大军火速入城。这时又接到军报,说有人从北门突围,往西而去,顿时大喊不妙,以为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
吴阔心急如焚,来不及调派,只带了几个亲信,入城往北,策马狂奔。谁知临近城门的时候,街角巷子忽然跌出一人。
吴阔领头,赶紧勒转马头,但马受了惊,前蹄转过去,后蹄却连踩带踢,统统招呼在那人身上。那人几个闷哼,便伏在地上不再出声。
事到如今,即便情势紧急,吴阔也不得不下马查看。
那人一身白衣,看似不菲,却破损不堪,上面凝结了斑驳血迹,已经干成深褐色,显然不是刚刚事故所致。
吴阔上前去查看那人伤势,掀了衣服,看到左胸下一片淤青,紫的发黑。伸手轻轻抚按,似乎断了几根肋骨。
那人被碰了伤处,疼得轻哼了几声。吴阔听了耳熟,探头去看他的脸,透过蓬面的乱发,触到那对含水的眸子,心中一颤。
“吴王……殿下?你怎么会……”
周敏看了他一眼,一个字没说,就昏了过去。
“快,帮我抬起来……啊,不,现在不好动他。还是赶快去营里找大夫来。”
“等一下!”旁边的侍卫翻身上马,正要挥鞭,又被吴阔叫住,“骑我的马吧,它快些。”
吴阔跟侍卫换了马,便吩咐手下:“你们两个人留下来,守着他,等大夫过来。其他人随我出城。”说完便调转马头,往北飞奔而去。
果然如周然所说,正门防守薄弱一些。但即便如此,突围还是折损了一些兵力,最后出来的不到三百骑。出城后,答克汗便领着他们一路往西。
陶舟大病初愈,又经历了几番折腾,坐在马上一路颠簸,身体便有些不支。答克汗心疼他,看后面没什么追兵,便也不顾几个部下的反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停下来歇息。
“放下我,你快走吧。”陶舟下了马,坐在地上,朝答克汗挥手道。
“你说什么?不行!”
陶舟也不管答克汗在自己手上写了什么,自顾对他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往西走,是想投奔你岳父吧。我记得你的妻子卓池是女真族。”
答克汗想不到他看破了自己的打算,只好默认不语。
陶舟又道:“既然这样,那么带着我,实在多有不便。况且你放下我,吴阔才不至于穷追。”
答克汗冷哼一声,“他来了正好,我们刚好可以结算一把。”
陶舟未等他写完,已经摇头道:“你还是不信,吴阔没有杀你父王。这事多有蹊跷,来日必能真相大白,你又何必……”
“可他出尔反尔,围攻大宁。”写到这里,答克汗抬头看了一眼陶舟。
“人家只围不攻,而且……”
“而且什么?”
“时辰差不多,你该走了。”
答克汗捏紧了陶舟手,凝思不语。
“放心,追兵随后就到。我在这里,不会有事。”陶舟见他还是不语,又道,“我们汉人还有一句话,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你自己保重,来日便还可相见;如果你自身难保,又怎能……”
听到这里,答克汗忽然想起什么来,惊道:“你愿意跟我到这里,原来是……”
失聪了这么久,陶舟已经习惯去看对方说话时的唇形,他本身聪慧灵敏,如今半猜半看,只要不是太难,依稀都能明白个j□j分。答克汗这么一说,陶舟便接下去笑道:“我始终觉得这是误会一场。万一吴阔逼紧,还有我这个人质帮你脱身。不过眼下不用了,你还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