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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的官员惯会看文帝的眼色行事,原先还怕惹火烧身不敢同梁王府有所牵扯,这下见危机过去了,便都又缓过劲来:皇上此举,恐怕就是不再追究的意思。这梁王平日里虽然不受重视,但到底还是皇帝的亲儿子,关键时刻,皇帝纵使再生气也还是会给他保留一点面子。况且韩启轩那件案子不过是涉及一点钱财,到底没有牵扯到朝中的党派纷争,文帝若是看开了,这事也就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经此一事,赵忻也是异常安分。
虽然禁足令早就撤下了,梁王府门口也不再有官兵把守,但他似乎是铁了心要在家里修身养性,连日来一步也没有跨出过家门,就连那些明面上是去探视王爷,暗地里打听文帝想法的官员也都被以王爷身体不适的理由拦在了门外——赵忻向来不愿意放过每一个拉拢人心的机会,这般将人拒之门外,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梁王和宁王都接连称病告假,又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姿态,朝中不少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宫闱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日子平静得有些令人不安,各式各样的谣言便开始冒头,有说文帝是内定了梁王作为太子的,有说宁王和梁王因为内斗被文帝各自处罚了的,桩桩件件都传得有声有色,偏偏几个当事人毫无所觉,依旧避不见客,任凭外头风吹雨打不为所动。
赵慎甚至连半步都没有踏出过这个农家小院。
严子溪虽然醒来了,但身体一直反反复复,有时候醒着醒着,就莫名陷入了昏睡中,连清远和伊旬也无法解释原因。赵慎心里着急,更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严子溪,生怕自己一个转身,那人就遇到什么危险。他早就得知了梁王被赦免的事情,也隐隐猜到赵忻已经将秦家兄弟还在人世的事情告知了文帝,这个节骨眼上,文帝对赵忻网开一面就是为了警告自己。可是,事到如今,不是严子溪离不开自己,而是自己离不开严子溪,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病中的严子溪落入他人之手?
失去过一次才明白,那种感觉太过痛苦。如果有得选择,赵慎就算放弃一切,也不愿意放开严子溪的手。
午后,严子溪服了药,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他醒着的时候时常受着反噬之苦,尽管嘴上不说,但赵慎依旧能从他苍白的脸色中窥探一二,反倒是睡过去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轻松。赵慎看他睡得安稳,不似前几天那般在梦中仍旧满脸痛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替他将被子掖好,转身悄悄地走出了房门。
秦畅早已等在门外。
赵慎看了他一眼,忽然轻轻一笑。面前的人依旧眉眼精致,漂亮得如同谪仙,但少年时那种心动的感觉却不在了。或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十年以前的自己又怎么会想到,十年后的今天,自己倾心爱上的竟然是秦畅的弟弟?
偏偏爱了,就没有一丝退路,也没有一丝后悔。
秦畅不明就里,只冲他挑了挑眉示意他找个地方说话。赵慎了然,点了点头便跟着秦畅往后院走。
因为刚刚下过雪,天气比往日要冷一些,秦畅整个人都裹在一身熊皮大裘里,往雪地里一站显得有些臃肿,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修长俊逸。秦畅这人向来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表,即便当初易了容将整张脸都藏在了一张平淡无奇的面皮之下,对于身上的衣物也不曾掉以轻心,依旧打点得光鲜亮丽,他何时会转了性子,把这么一件笨重的大衣往自己身上套?赵慎心里一动,忽然想起自己先前曾经听耶律信说过,辽国是马背上的国家,他们的男子都喜欢亲自外出打猎,取下最好的皮毛制成大衣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看这大衣的样式,想必是耶律信亲自猎来的。否则,秦畅怎会如此青眼?
他心里了然,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几分。
秦畅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赵慎脸上还未褪去的笑意,不由奇道:“你今天心情很好么?何以一见了我就笑个不停?”
或许是真的放下了过去的事情,赵慎难得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看着秦畅道:“我只是在想,耶律兄对少卿倒真是不错的,看这熊皮大裘虽然不起眼,但真是件暖身又暖心的东西,实用得很。看样子改天我也得上山打猎去,替子溪也寻觅这么一件大衣来。”
秦畅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红晕。当日耶律信刚拿出这件衣服的时候,秦畅是一脸嫌弃,死活都不肯往身上套的,但自从知道辽人只会给自己心爱的女子送皮裘之后,这张丑兮兮的熊皮不知为何也顺眼了起来。这几日天降大雪,秦畅几乎想都不想就将这衣服套在了身上。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