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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亦在云州,姑父任云州司马。外地任职,不敢擅离职守,因而未来得及回府拜见公主,想来年时可回。”
柳义萧也笑着解释道:“正是,那时想来二弟三弟膝下子女也一同回来,到时定是要拜见公主的。”
安阳听了摆手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没见到问一问罢了。”她好歹跟着母后学过一段日子,虽治家之事学的还少些,但这听话说话的本事还是学了些的,平日里也常陪着各宫妃嫔闲坐,柳家人话里的意味自是能听出一二来,不想自己的公主身份竟让一家人这般小心。
安阳偷偷抬眼看一眼柳子轩,见他自如地笑着,眉宇间如春阳般温暖,令她的心口不由自主地一震,只是这一震似与从前一般,又似与从前不同,带着说不清的滋味。她曾与轩哥哥打过商量,无人的时候她唤他轩哥哥,他就要唤她的名字。今日在他家中,她本觉得无妨,可他言语依旧守礼,只是不知为何,她明明很喜欢他身上那种如流水般温暖的感觉,可是此时却有觉得有些生疏。
安阳慢慢收回目光,兀自摇了摇脑袋,她不该这样想的。轩哥哥温润清雅,对谁都是淡淡如水,他本就是这种性子,绝非只对她如此的。
这样想着,安阳心里好受了一些,却不想她的动作神态全数落入婆婆王氏眼里,王氏见了暗暗给儿子递了个眼神,柳子轩微愣,略微侧首,见安阳垂着眼,眼睫微颤,微微咬着唇,手指在袖袍中不知做着什么小动作,那模样看起来似有心事,不知在想什么。
“从公主府上出来也有些时辰了,不知公主可是饿了?府中备了午膳,不如到旁边厅中用膳如何?”
安阳闻言抬起头来,见柳子轩笑若三月春柳,声音馥郁醇厚,只坐在他身边似乎都能闻到一种淡雅的味道,叫人心情平静。安阳也不知自己怎的,之前的纠结似乎霎时去了大半,呆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午膳在侧屋用,并不像安阳想的那样一家人坐在一桌上用膳,而是像宫宴那般置了矮几蒲团,安阳坐于上首,柳家祖父祖母坐于下首左侧,公婆和小姑子坐于下首右侧。柳子轩虽坐在安阳旁侧,却也另置了矮桌。一顿饭吃得甚为规矩,长史和宫正立在安阳身后,叫一个宫人来为安阳布菜,看了哪样便把哪样先试过再布到她面前来,绝不允许她自己亲自夹菜,更不许吃得多了,一道菜吃上几口宫正便要咳一咳,宫女见了便换别的。
这一顿饭安阳根本就没吃饱,只觉得如酷刑一般,好在她还顾忌着在柳家人面前尽量要守着规矩,这才忍了下来。
午膳过后,长史来报说是时候回府了,安阳和柳子轩这才起身辞别,和柳家人又是一番相互行礼,安阳说道:“日后若是祖父祖母公公婆婆或者妹妹有闲空,可常去公主府坐坐。”王氏听了笑道:“谢公主礼遇,妾身自当记下不忘。”这话虽客气了些,不过也算是应下了,安阳这才笑着上了轿回了公主府。
待回到公主府时已过了午憩的时辰,奈何今日也是劳累,安阳和柳子轩便睡了一会儿,待安阳起身时,柳子轩早已不知何时起了来,身上那绯色的袍子都换成了月色银纹的,去了冠帽,墨发松松系着,临窗而坐,手中执着竹简,正垂眸看得仔细。外面的天色近暮色,夏日暮风微微拂进窗来,执卷男子月袖轻卷,眉目如水,一种流逸静雅的风采。
安阳半卧在喜榻上,几乎看呆了眼。
却有几声极不搭调的咕噜噜的声音在屋中散开,感觉那声音似是来自自己的肚腹间,安阳顿时大窘,捂着肚子脸上霎时烧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柳子轩面前总是这么丢人。她红着脸窘迫地抬眼偷偷往窗边瞅,柳子轩却似沉浸在竹简书中,并未听见什么。他神色不动,又看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慢慢将竹简合上放在旁边的桌上,而安阳经过这一会儿已经放下了心,脸色也不似方才那般红透。
柳子轩慢慢抬起头来,似刚发现安阳醒了,只微微一笑,问道:“公主睡得可好?”
安阳愣了愣,好一会儿才使劲点了点头,又赶忙整理了下自己有些散乱的发,这才说道:“睡饱了,轩哥哥何时起身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柳子轩闻言只微微笑了笑道:“这两日来公主受累了,睡得沉一些也是应当。”说话间,安阳已经从喜榻上下来,走到柳子轩身前问道:“刚才见到轩哥哥在看书,是什么书要用这种竹简装起来?”柳子轩闻言答道:“乃是太祖皇帝时的一位高士手记,多为世间山川奇物,亦有天文历法的记载。”安阳听了愣愣地点点头,随后像是遇见了高兴的事,有些雀跃了起来,说道:“原来轩哥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