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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盛也好奇了,问道:“那娘子到底是甚么意思。”
润娘半嗔半谑的眸光扫过他二人,道:“你们也不想一想,那么些佃户又那么些山货时鲜,事情真要办了起来,还能少了吵闹争执去?若只盛小子办,但凡有些争执可不都要冲咱们来,拉上他们两个咱们便就不孤单了,就是骂也有人同咱们一挨了。再则说了,有他们帮忙,盛小子便能空闲些也好多留心留心,有甚么不到的地方也能及时的补救。”
知盛受教地点点头,又问:“朱老头历来是做中人的,可是娘子为甚要再拉上方中才呢,我想着他两个不大和睦呢!”
润娘翻了个白眼,还不及开口,秋禾已啐道:“你傻呀,他们要是和睦了还不合起伙来骗咱们呀!”
看着知盛红得似要滴血的脸庞,润娘强忍住笑打发了知盛,又叫秋禾拿了褥子并大迎枕来,再又吩咐她道:“你去瞧瞧刘先生的行李都搬来了没,再就是告诉华婶晚上多添些好菜,就当是贺刘先生放新居了。”
“嗳!”秋禾欢声应了,也不服侍润娘宽衣就飞奔了出去。润娘听着秋禾渐远的叫嚷,笑道:“还真是个孩子…”嘀咕着打了个哈欠,卷了卷褥子合目睡去。
正文 七十三、二更时分
七十三、二更时分
晚饭时内堂里又是坐了两桌,铁贵是个好酒的,平日无事就爱喝两盅,今日酒菜丰盛况且又算是贺刘继涛乔迁,他越发是拉着刘继涛灌个不停。润娘有心要拦,却又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说甚么,只好闷闷地吃菜。知芳瞅着润娘脸色不好,三翻两次的偷拽自己相公,或是给他打眼色,无奈铁贵最是个老实木讷的哪里能明白媳妇的意思,况且他正喝得高兴,知芳的眼色多半是白使的了。
亏得刘继涛是个精明,头先几杯酒是爽快地一气干了,喝到后来只是酒杯子碰碰嘴唇而已。铁贵是只要有人跟他喝他便高兴的,不管人喝多喝少的,再则他也喝得有些个迷糊了,哪里能注意到呢。
铁贵虽然糊涂席面却自有清醒的人。
“刘先生你般虚应糊弄铁大哥,敢是瞧不起咱们么?”大奎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举着酒杯,面色如铁地挺立在刘继涛面前。他这一句冷言使得堂上登时悄静了下来,诸人停了筷子只瞧着他。鲁妈绷着脸喝斥道:
“真是越大越没规矩,怎么说话的呢!”
知盛透过人缝瞥见润娘阴沉的脸色,忙起身拉了大奎,低声劝道:“娘子素来是不准咱们吃酒的,你别糊闹了坐下吃菜是正经。”
“我先干为敬。”大奎说罢脖子一仰,杯已见底。只是他极少吃酒,且又喝得急了,酒一入口顿觉着喉咙火烧似的,却又强忍着不肯咳出来,
只把张黝黑的脸憋得发红。
润娘虽恼大奎胡闹,见他这样到底还是不忍,道:“赶紧给他吃口菜压一压。”
然大奎哪里肯就落座,望不见底的深黑眸子射出两道冰幽的眸光直视着刘继涛,“我已经干了,刘先生呢?”
堂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大奎这闷孩子发得甚么神经,润娘待要呵斥他,又开不了口绷着脸闷坐着。
惟独刘继涛不以为的扬起清水般的微笑,斟了一杯酒无声地敬了敬大奎喝干了。
“好!”大奎高声赞道,言毕竟抱了酒坛灌了起来。吓得鲁妈、润娘陡然起身,连声叫道:“赶紧把他的酒坛子夺下来呀!”
知盛早就动手去抢了,只是他哪里有大奎的力气,抢了半日那酒坛子依旧在大奎口边,自己反被洒了一身的酒,至于阿大他们见大奎神情不同往日,声都不敢做哪里还敢上来抢酒坛。终了还是铁贵夺了酒坛,轻责道:“你敢是受了甚么气么?点点年纪就敢这么灌,可是伤身子呢。”
大奎脚下一个踉跄,靠着八仙桌的桌沿望着润娘冷冷地笑着,看得润娘心底直发毛,不由自主地逃开他的深幽的眸光。鲁妈上前拍打着儿子,嘴上骂道:“你个混帐东西,真正是娘子太由着你了,还不赶紧地跟娘子同先生赔个不是!”
“鲁妈算了。”润娘劝阻道:“想是他今朝在哪里受了气,这会他也喝得多了,且让他回屋里歇着吧。明朝再教训也不迟。盛小子你们几个送他回屋去。”
知盛应着同阿大两人扶着大奎往外走,而大奎的眸光从始至终没离开过润娘的脸庞,直至他离开内堂。刘继涛站在润娘身后,紧紧地握住润娘冰冷的手,在她耳边低声抚慰:“没事的,没事的…”
知芳默坐在旁,一双杏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