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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井有些气恼:“娃娃不出头,那我跟阿容走了。”
“阿容哥要等我。”
“憨娃娃霸道,你饿肚皮也要阿容饿肚皮啊?”
没想到阿井这么好客,阿筌有些无奈,又不敢推给高容,只好自己装愣头青:“阿井哥你快吃饭去,下午我们还搭你船回大理呢。”
阿井刚想骂他,听到后面脚步声,回头一看忙招呼:“阿嗲耶要去大理?”又招呼阿筌和高容,“阿筌、阿容,这是我们族长阿嗲耶。这两个是剑邑后生,来赶观音会,我带他们来海东转转。”
阿筌规规矩矩打招呼,高容也从礁石上下来,却是从另一边跳下再绕过来,避过了开口叫人。
阿嗲耶肤色黝黑包头下两鬓雪白,眼角额头密布浪花。他有些激动地问:“可是剑邑的铸剑工?”
“阿筌是铸剑工。阿容是试剑工哦,功夫了得,从那、那就飞上岸了。”
阿嗲耶点点头,朝后面喊:“哎,你快点。”
那边的大青树后悄无声息转出个人。
“阿嗲耶这个是……”
“我内家侄儿,要搭船去赶观音会。”
那侄儿戴着宽檐蓑草帽,身上披着长蓑衣,估计是山上下来的,像朵高脚鸡枞菌,身形头脸都隐在蓑草里,看不清长相。
鸡枞菌在阿嗲耶耳边嘀咕了几句,阿嗲耶连连点头,招呼阿筌过去。
“你师傅的名讳是?”
“我是流云师傅的弟子。”
“流云师傅也来了?”
“没有。我跟阿亮耶来的。”
阿嗲耶点头,回头跟鸡枞菌嘀咕几句,又问:“你们来几天了?住哪?”
“我和阿——容走先,阿亮耶和土司老爷下午就能进城。”
高容插进来问:“阿嗲耶可是跟阿亮耶定了剑?”
“没有没有,打渔的要什么剑。我跟阿亮耶是老庚,老相识了。”
阿嗲耶和鸡枞菌走了,阿井请不动两兄弟吃饭,给他们指点了村里路径就匆匆回家吃晌午。
阿筌看高容一直盯着阿嗲耶的小船,笑道:“洱海人显老,我看他都可以当阿亮耶的阿爹了。”
高容没跟着笑,四周看看道:“我们划船上那个岛。”
“金银岛啊,阿井哥说那是段家的消暑行宫,现在被军爷占了,不好去。”
高容不再坚持,转身往村里走。
阿筌翻了翻礁石上晒的衣服,还湿的,只好抱起衣服去追。
高容回头瞪他:“你跟来做什么?”
“我,那个,阿容少爷……”
“晒衣服去。我到点会回来。”
“可,可是……”
“不要跑丢了,可晓得?”
“晓得!”
阿筌窝礁石下躺着,晌午一过,海滩上逐渐热闹起来。他捏捏衣服已没有水汽,套上衣裤直接摸去阿井家。
阿筌觉得自己硬是背时,碰上这么个爱乱跑的少爷。虽然阿井家人很热情,专门给他煮了一锅鱼,但一想到高容跑出自己视线了他就不踏实,吃过饭嚷着要帮阿井去趸鱼。阿井直笑他憨包子,来到海东也不晓得去耍,跟阿容到底是不是一个阿爹生的。
阿筌主动扛起扁担:“阿井哥,可是挑这对筐?”
“挑什么筐,等会儿我们去海滩上等,要卖鱼的会送去我船上。”
阿筌本谋着借走家串户趸鱼之机找高容,听阿井这么一说就有些郁闷。高容已不准他跟了,他再专门去找就得罪少爷,只好闷闷蹲一边看阿井补渔网。他要求帮阿井媳妇磨菜刀,阿井坚决不让,说怎么敢让铸剑工来磨宰鱼刀。
到日头过了中厅,两人才去海边,已经有渔民挑来鱼等在阿井船边了。大家伙听说阿筌是铸剑工,都拉着他问个不停,阿筌才晓得铸剑工的身份如此娇俏,想来老公公当年也是因了这份向往才去学铸剑!一面跟渔民们冲壳子,他一面担心,等会儿高容回来,被人这样围着询问肯定会不耐烦。可渔民晓得还有个试剑工就都不愿离开,守在船边等高容,又有性子急的,约着去村里找高容。
到日头西斜了,浪潮一波一波涌来,把渔船往岸上推。阿井说再不出发不行了,阿筌央求再等等,渔民们说整个村子都不见高容,可会是上山迷路了?
阿井发愁:“这些鱼不赶快运过去,就赶不上晚饭时间。要不大家分头去找找?”
阿筌不敢大张旗鼓让人找高容,坚持说不敢劳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