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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想了两三刻时间。往常这个时候,的确已经睡下了。“就歇了。”起身折返,一串几乎听不到的吱吱嘎嘎,脚下梯子微微的竹材弹性,而后,一抬头,正看到他。青布衣裤,刚刚洗了换上的,袖子裤子都没有卷,服服帖帖,赤脚套了凉拖鞋。——就是一块后高前低的木头,两根人字形布带那种。右手举了盏短短的竹节灯,左手拎着外面翻晾了一天,刚刚拍松了芯子的枕头,站在最后一阶梯子旁,看着我。——竹节在靠上头的不到一寸的地方,浅浅一汪油,挑了根灯心草点着。下端的竹管嵌了块木头,木头削出一头形状塞进竹管里,做了重心,连带脚托。头发洗了,还未完全干。两鬓拢到耳后,垂在后面。眼睛黑黑的,面上平静……——也就是没有表情。全是穆炎自己动的手。他用斧子用刀比我厉害,我在旁边指手画脚就足够了,作什么再去搞个特别笨拙古朴的出来。反正,我说那是我做的,他也不会说不是。这人……一直赖着他好了。过几年,等东平,梁赖之间的事平了定了,这里住着可以,搬去村里也可以,和他去镇子上,或是城里,开家铺子还是可以。面馆,乡塾,武馆……——嗯,这个会有人挑上门来找场子打架,穆炎厉害归厉害,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身上刀疤剑痕东一个西一个,以及形状奇怪的,绝对已经够多了,还是不要了……还有糕点铺子。都可以。面,光面条的做法,我会几十种,料理上,找几个本地取材方便,又能卖得好的口味搭配就是。一揉一打面团的力气,穆炎有。等到他老得揉不动了,直接关店养老,或是收个伙计就好。乡塾,就是礼祭麻烦,不过捧着教材照本宣科总是会的。虽说字不好,慢慢练就是,要不干脆拿穆炎的来充数,或者教字归他了。何况,还能教算账。碰到调皮捣蛋调教起来麻烦的,有穆炎呢,哪个逃得出他手心。——只手劈了桌子的,比戒尺吓人。犯了事的,拎去后面小书房里,恐吓一番,嘿嘿。倒时候教他记得摆个吓唬人的pose就好。糕点铺子,从酸枣米糕到蛋糕,勉强,大概能凑出个一百种花样。种几亩果树,虫子就归穆炎了……原来,虽然乱世纷纷,身在东平的鱼米之乡,几十年的岁月,还是好过的。“穆炎……”最后两格也不用走了,直接抱住他趴过去吻了。——扑倒。再过去点斜斜几步就是席子。就地正法,绝对方便。枕头掉地上,轻轻一响,腰上多了一道力。屋里忽然就暗了下来,穆炎把灯搁到了梯子不知哪一阶上。他唇齿间,舌头有动静,力道小小,灵活归灵活,有些胡为乱来,还是尝试的意味比较多。握一把穆炎的头发,拢成一束,随手摸了根东西绑了,免得压到扯痛。嗯,手感像话了。他每次乖乖用淘米水洗的。还是硬硬直直的,不过不扎手了。大概和这小半年作息规律,吃的东西营养均衡,油水足够也有关。闻起来,很干净的味道,纯粹的身体的味道,头发上最后一些水汽,和皮肤上温热的气息。我清楚眼下这个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以前什么身份。——火坑里被扔出来的残渣,诈了尸的。脸上疤归疤,身子底子不好归不好,才二十出头么。二十到三十这些年,我完全可以翻过天来。反正有穆炎在……怎么都可以。怎么……都可以。不是头一回碰碰他后面……不过头一回想要弄清楚那里的每一分。手上是他刚刚出来的……产物。食指就着这个,拿指尖小心逡巡着摸索了下。干干的,小小的。试探着往里面顶一顶。紧紧的,闭合着。一点点沾湿,不够用的。我喘口气,后挪了些,捻捻手上的,看看旁边的水碗,“还是容易伤到,得弄些……”正宗的润滑剂。背后的束发随着侧头的动作,从左肩上滑落半束,丝丝滑滑凉凉的,激得身体里面一搏一搏热热烫烫的脉动更疯狂起来。穆炎略略夹了夹两膝,撇开目光,缓过一些温度,喘着,看着我脸侧三寸一会,没有说话。手却从我背上两肋往下,走到了腰际,又慢慢开始回上来。“我们……”没有合适的……粗糙的触感,温热的掌心,小幅度灵活变化力度的五指……所过之处一片酥麻,聚到脊椎里头,酸酸的,战栗尖啸着往上涌。拜托我目前是过热不是太冷,停停停!让我想想办法……水里。溪涧有不少曲折地方,侧旁常常附了水洼水塘,深一些大一些的,就是水潭了,有好几个及腰深的。——可以当浴缸浴池,但只能站,不能坐、不能躺。上游溪涧有个四五米高的落差,上方的水流长年冲得一片岩石体平平坦坦,间或几块礁石,垂出十来米宽的白色幕帘一片,而后落到了下头。小矮瀑一个。旁边一缕流水,不大。我把它后面的山泥挖掉了些,再把上头它下来地方的石凹凿得形状好些,它就半空垂出了条一掌长,寸许宽的,散散的水瀑,变成了天然的水龙头。——可以当莲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