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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娘也红着脸悄声笑道:“我才不像你那么一心打算嫁人,为了这个,竟不恤从数千里外着人投书去找恩师做主咧。”
说着又从窗外,绕进室中笑道:“你别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把这些闲是闲非放在心上。”
中凤一面肃客就座,一面低声道:“难道你对你这位马世哥真看不入眼吗?”
翠娘红着脸道:“亏你这丫头不识羞,竟不怕碜牙说出这话来,难道我也和你一样不成。”
中凤见她谈笑自如,好像无动于衷,虽被一再取笑,却心下稍安,连忙低啐了一口道:
“人家为你关心,你却一味取笑,这不岂有此理吗?你既这样,为何却又在窗外窃听这半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翠娘笑道:“那是因为你们小俩口子正在喁喁私语所以不便进来,却说不上窃听,你瞧我,如不是自己现身相见,你也许到现在还在等着年师弟的回音咧。”
说罢又道:“我们且不说这个,你如今既是学政夫人,又是王府福晋的义妹,一切官场消息总该灵通,我来问你,那鞑酋南巡的事,到底决定没有?你能告诉我吗?”
中凤道:“你别挖苦人,要打听这个那很容易,如今出巡已决,只是日期尚未确定而已,就我所知,鞑酋大概在三月底也许就要动身,决不会太迟,不过车驾仪仗所至,到了江南已该是盛暑了,你难道就专为打听这个而来吗?关于此点,年师弟稍有消息即便禀明,各位尊长却不会不知道咧。”
翠娘又笑了一笑道:“我挖苦你,难道说错了吗?”
接着又道:“我们好些时没见,难道就不行谈谈体己吗,你怎见得专为这个而来咧。”
说罢,又连声娇笑道:“我知道你有了师弟,早忘记我这师姐呢,还记得华山雪夜拥衾而坐的那番话吗?”
中凤脸上又是一红道:“我如何不记得,我们现在不是正在照昔年所说的在做吗?”
翠娘又笑道:“好个我们,你这我们是指的谁咧?”
中凤不由薄怒道:“你疯了吗?既说正经话,为什么又扯到这个上来,再说我就恼了。”
翠娘大笑道:“你恼我也不怕,我知道你现在有了帮手咧。”
接着又悄声道:“你别恼,我们说正经的,年师弟委实不错,昨夜和那雷春庭交手,真也亏他接得下来,便为人也刚柔并济,这一来我算是替你放心咧。”
中凤不由嗤的一声笑出来也悄声道:“你替我放心,我却替你不放心咧,你应该也教我放心才是。”
翠娘俏脸微红道:“我已饶了你咧,这可是你起的头,那可不能怪我。”
中凤娇笑连连道:“我起的头,这可不是你招了出来的,怎能怪我!礼尚往来,你既关心我,我能不关心你吗?”
接着又笑道:“你既对你那位马世哥看不上眼,你年师弟交游极广,我让他再替你物色一位如意的如何?”
翠娘一上来词锋甚锐恣意取笑,中凤愈害臊她愈得意,却想不到中凤已经告饶,忽然又转到这个上来,加之方才听见中凤说天雄对她似有微词,也颇不快,闻言不由红着脸道:
“你又胡说什么?才做了几天新娘子,简直忘形咧。”
中凤见她真有了怒意,这才又赔不是,把话转到秦岭群贼身上去,两人说笑了一会,翠娘因恐羹尧回来,便起身告辞。
中凤也不强留,翠娘仍从房上出去,方才越过后园,忽见隔着一条胡同,一家院子里,大槐树上,似有人影一闪,心疑秦岭群贼又来窥探,正待喝问,那人竟从树上斜掠而下,那身法简直美妙已极,再看时,却是魏承志,不由笑道:“你不在雍王府,怎么藏在这用,倒吓了我一大跳,这一手云里翻,化为饥鹰觅食,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却拿来向我淘气,岂不该打。”
魏承志忙道:“我怎敢对姐姐淘气,方才是随我义父到此,因为年师兄说秦岭群贼要向各处滋扰,奉了各位老前辈之命,前往雍王府报信,正巧才到这里便见一条黑影从园中一路飞纵过来,我还当来了贼人,却想不到是姐姐,还请勿罪。”
接着又红着脸道:“方才这两手,是我义父新教的,他老人家说,近来后起之秀,功夫大抵极为深湛,各有专长,自来京之后,就着我痛下苦功,不要替他丢人,这才将他老人家昔年几项绝艺全教了我,不过我还没练好咧。”
翠娘不由一笑道:“裴老前辈的轻身功夫昔年曾经名震一时,所以才有飞天神驼之称,你只能练到他老人家那种火候便不难成名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