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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她。她站着,神色坚定地。两个陪的人对看看,表情说不清是意外还是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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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同在(18)
回到屋里,她习惯地烧饭弄菜。她让自己忙个不停。恍恍惚惚间,小山子仿佛还坐在那张桌边的凳子上,背靠着墙,环曲着一条腿,望着她在堂屋里走来走去。
直到端饭菜上桌,开开电视,她的神智慢慢才恢复。小山子死了。他终于死了。他被她打死了。他使她成了破鞋,成了小偷,也使成了英雄。她想她现在应该是如释重负,她想她应该庆贺,他与她同在的六天只如一场噩梦,现在梦已醒了,他带给她的一切都成了过去。
她的思绪活动起来,她把整个的事件都记起来。事后她几乎是出乎本能地用受了剌激而木然神情来掩饰了自己。她没有任何的破绽,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破绽。不会有人会怀疑她和他会有什么关系。他持枪作案,反被枪打死,这是最恰当不过的解释。她拒绝回答怎么夺枪的,那混乱的一刻,谁还能记得清?
现在他死了。她不必再恐惧什么。他无法再指派她去干什么。她不用怕成为窝藏犯,盗窃犯,和被奸污者。她成了英雄。明天,将会有记者采访她,将作长篇的报道。机关将会总结她的材料,评她为先进。县政法委将会表彰她,把她作为与罪犯斗争的模范。
她陷于了幻想的沉思中,突然神思一激愣,她本能地跳起来。他换下来的内外衣裤还在钢丝床底下。而那只从副书记那儿偷来的包和东西,还藏在她的床底下。她迅速地活动起来。她把包和衣服都拿了出来。她拆了钢丝床。她打扫了房间。一切做完以后,她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房间。她在床角发现了他的烟头。她在床踏板上发现了几根毛发。她在后窗口发现了一点深色的痕迹,那大概是他的血印。她有点绝望地到处翻找着,回忆他六天中在她周围可能到过的地方,和可能留下的东西。越是寻找,她就越觉得恐惧。六天中,她没感到什么恐惧,也许那些恐惧都潜伏着,似乎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她深深地嗅着小山崐子遗留下来的气味,满屋子仿佛都充溢着他的气味,还有西窗外的他的气味。天要下雨了,气味都闷着,她突然感到外面黑得很。黑暗之中她仿佛觉得有人窥伺着她的住所,就象堂屋里小山子盯着她的眼光。她不敢开窗开门。最后她熄了灯,坐在床踏板上,那个黑提包和他的衣服就在她的身边。她怕去触碰它。她又似乎死死地抓住它。她不知怎么处置它。把它丢到河里,她怕它会浮上来,被人捞着;把它埋在后面小土山上,她怕土松可疑,被人无意中挖出来;把它烧了,她怕火光和烟气会把人引来。外面到处都是眼光,那些眼光正盯着她。她绝望地攥紧着它,只想着要把它藏到一个永不见光色的深深的深深的深不见底的深处……
心之门之陈菁(1)
陈菁遇见冯曾高的时候,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冯曾高坐在高台上。剧场的舞台中间放着一个讲台。一个老式的讲台。讲台高高的,朝前呈拱形。冯曾高坐在讲台后面。他看上去是坐着的。从后排看去,舞台不大,冯曾高显得高高的。他大概是坐了一张特高的凳子。他手里拿了一把扇子,很自在地摇动着。他讲话的时候,那把扇子打开来,又收起来。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嗡嗡的,有点变声,一字一句却很清晰。那扇子打开收拢的声音,也很清晰。
一个亮着灯光的舞台上,一片空荡荡之中搁着一个高讲台,一个高讲台后面坐着一个拿着一把扇子讲着话的人。陈菁恍惚觉得她见过这个场景。依稀在记忆的很深很远之处。台下是黑黑压压的人头,黑影连着的一片片,没有声音,静静的。似乎有着一点动静,那动静是无声的,一种呼吸吞吐与台上讲话声相应的感觉。于是,这眼前的场景就似乎升浮着,坐在台后的冯曾高越发显得高高地升浮起来,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也有了一点高处传来的味道。那把扇子虽然不是在需要用的季节里,但在他的手中,也显得自然自在,增添着升浮起来的感觉。
冯曾高。陈菁心中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种熟悉的体味在回旋,升浮的意识沉落下来。她一连串地把这个名字念了好多遍,她就有了现实感。她看清他是坐在高台上,他在作气功的讲学。他正在讲着“气”,他讲一个古代的气字,就是无字下面四个点。他说四个点是火,是丹田之火;无是心,以丹田之火,燃动心之火,生命之火,这就是气,就是气功。他说的这些,陈菁是熟悉的,似乎和过去的一些关于冯曾高的印象连在了一起,却又远远的隔着什么。冯曾高,冯曾高。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