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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面色沉静,说不出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郑侠不解地道:“元泽,威吓说唯物一文不是变法的主张?你看此句,当今天下,法不可不变,不正是沈子贤的观点么?豪壮之处,不下老师大有为之时的倡议。若说如此还不是主张变法之人,难以令人相信!”
“不错!”王安石捋了捋须子,点着头说道,“元泽,你想得太多了!你看文中此句,知行相资以为用,知之尽,则实践之,大得为父之心,也是变法地强硬言语呀!为父知你当年很不服子贤赢你一次,但是为父没想到你记恨到如今!”
王更急了,道:“父亲,孩儿不是因为什么记恨才出此之言的!您看,可竭者天也,竭之者人也。人有可竭之成能;故天之所死;犹将生之;天之所愚,犹将哲之;天之所无,犹将有之;天之所乱,犹将治之,不错,这些都是唯物一文里赞扬变法之人的,但是,父亲,通观全文,您不觉得,如此言辞,太过少了吗?”
“少?”王安石与郑侠大是不解。
“正是!”王甚至有点激动了,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酡红,“父亲,沈子贤是应你所请发表变法文章的,本应全是变法言辞,好令变法尽快成行,然而您看,唯物一文,洋洋万言,涉及变法之辞,不过千言,十不及一二,反而通篇大谈什么唯物什么实际,如此为文,是何居心!”
王安石倒是笑了:“元泽,也许是子贤文思过于汪洋,离题远罢了,你太过多虑了!”
“不是孩儿多虑,而是父亲欠思虑了!”王哼了一声,“父亲,您想过没,以沈子贤之才,哪有文不对题的可能!父亲本来让他为变法呐喊为文。他倒好,尽是兜售他那些不知所谓地理论!从这点上看,他不无敷衍父亲的企图!介夫,你说是吗?”
“啊?”郑侠被叫,愣了一下,看王安石不无询问之意。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元泽。沈子贤是老师女婿,不至于对老师不敬吧?”
“就是不敬!”王冷笑一声,“这个沈子贤,极会钻营,不然当年父亲也不会令他不愉快了!总之我等却是不能太过相信他了。免得日后为他所累!”
王安石冷下了脸,道:“元泽,你太过放肆了,哪有这样说你妹夫的?”
王说道:“父亲,为了变法大业着想,孩儿顾不上什么亲情了!”
王安石气急反笑:“好好好。你总是说子贤另有企图,那你说说,他怎么企图法?他又能如何企图?”
王拍了拍手中的杂志,道:“父亲,唯物一文,总体来说,正如沈子贤所云,尽是唯物而已。以实际为准,否定人。否定宗旨,否定圣人之言,否定一切,其心之险恶,令人发指。父亲请想,他现在说是变法,他日变法若有阻碍或者挫折,抑或变法措施在哪个地方出了错,他以实际为借口,说变法举措是失败地。是要放弃地。岂不是生生要父亲大业毁于一旦么?需知他这些年发展,不少人是信服他地观点地。到时若以此群起而攻,父亲如何处之?”
若沈欢在场,听闻这番言论,倒要大吃一惊了。舆论是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助翼,一旦反噬,就得不偿失了。按沈欢地本意,唯物之论,名是为王安石变法之举呐喊,却也不无限制之意。唯物是好东西呀,一切从实际出发,现在大宋弊端横生,确实到了该变的时候,可是……一旦变法成了阻碍稳定的东西,遵循“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宗旨,这个“法”是不是该停一下或者改变一下呢?
说到用心,也许沈欢真的不无险恶了。
对于王地说辞,王安石还没有说话,郑侠就感到不自在了:“元泽,你想得太多了!你之说辞,全是揣度,没有实据,又如何令人信服?再说沈子贤是老师女婿,又如何会如此为难老师呢?老师,变法之举,事关天下、黎民百姓千千万万,也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完成的,还需多方听取意见,人才尽用,以成大事!门生认为,在变法上倒可以赞同与反对的都借鉴一下!”
王怒了,道:“介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变法事关父亲多年心愿,变法举措,本来就众口难调,难不成到时有人反对就要停下来。变法大事,本需强力行之,商鞅之证在前呀!”
“我……”郑侠还想辩论,他想不明白在变法一事上,多年结识的王为何会在进了京城之后,像换了个人似的,所思所想,太过刚厉。这让他很疑惑,一昧刚强,真的能成就大事?
“好了!”王安石打断了他们地争论,摆摆手说道,“你们不必争了!变法之事,老夫自有主张。如何行事,心里有数,你们就不必拿子贤的文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