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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这样的日子,哪怕几天我也很满足了。”她叹息,狠下心与外界隔绝了音讯,守在这片世外桃源里,她已经作好了待死的准备,只要有他在身旁,便是短短三年,她也知足了。
夜箴握刀的手一错,指尖瞬间被划出伤口,渗出的鲜血凝作泪滴的样子犹如他眼角悬着的那粒晶莹。
曦凰的脸色越来越差,原本无暇的肌肤白到几近透明,她从来不会说自己的不适,每天开开心心的种田浇花,闲暇时会与族中小孩子玩成一片,她在青城时就是出了名的魔王,那些心高气傲的师兄弟们无一不被她收的服帖,更别说这些字都没学全的小鬼头了。
嵩阳山上蕴了天地间的至圣灵气,多的是千年人参百年灵芝,还有种药经》内记载却稀世罕见的红参葵,每十年一开花,只在清晨露气最浓的时候才会舒展花瓣,此时蕊中的红参方是最有效用的。夜箴算出红参葵就在这几日便要开花,每天半夜就会摸到深山里面去守候,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上一大把草药,为曦凰熬煮汤药,都是用来大补身子的。
每次他端药给曦凰,曦凰总是嫌恶的推开,说药太苦她不要吃,夜箴总是不厌其烦的又哄又劝,直到她听了笑逐颜开,乖乖喝药为止。
他知道曦凰其实不怕喝药,他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病情不仅反复而且有了恶化,可这些她从来不说。他将所有矜持和冷傲抛诸脑后,说着一些往日里从不会讲的甜言蜜语,那些酸溜溜的情话听在耳中再也觉不出肉麻,只会掠起心中阵阵涩痛。而曦凰总会在他说话的时候捧着碗认真的倾听,嘴角噙一抹甜甜微笑,仿佛仅仅是这些都能让她心满意足。
九月十二日,夜箴终于摘到了一枚红参葵,因为红参离根后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和药煎煮,否则药力会持续减退,所以他顾不得再采别的药,用特制玉盒将红参收好,片刻不停的返回山间家中。
清晨朝露未散,空气中仍带有湿意和草木芳菲,夜箴捧着玉盒推开宅门,走过花圃时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练武之人本就目明耳聪,一点风吹草动都休想瞒过他。
他放缓脚步,慢慢朝声音的源处走去,绕过两棵大树后,他蓦然停住步子,眼中惊痛乍现,捧着玉匣子的双手紧紧扣起,指骨深凸。
曦凰跪倒在树下,闷声呕吐着,尽量低抑着声音,那大口鲜血喷溅在地,嫣红稠浓,染尽地上苍翠郁色。
她似乎很吃力的粗喘着气,一手扶着树干,几番想要站起,却浑身使不上劲,整个人虚脱的只余力气吐息。
他再也看不下去,几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她病得耳力消退,就连他站在身后许久都没发现。倏然看到他出现在面前,她十分慌措的用手背拭了唇,欲盖弥彰般的干笑道:“我没事,真的。”
唇上血渍犹存,那抹红色艳丽的触目惊心。夜箴不声不响的抱她回屋,大热天的,她浑身冷如裹冰。
床上软褥整齐,似乎一夜未曾动过,夜箴将她放在床上,一手搭她脉搏,曦凰以为他要给自己诊脉,是以安静的倚在床头坐着,却徒然发现他搭脉的双指上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身体。
以前犯病之时,他也曾用灵力替她镇痛,虽不说效果卓著,但凡还能派上点用场,而此刻那些灵力皆化为细刃,游走在脉络之间,所过处,似在割体切肤,痛意深入骨髓。
夜箴发现她脸色青白,额上汗津津的湿了两鬓,觉得不对,倏然间撤回灵力。曦凰胸口一阵强烈喘伏,猝然别过脸去,来不及掩住一口呛咳,鲜血重重喷溅榻前。
深山里有座温泉,能够舒筋解痛,夜箴抱着曦凰翻过低丘,涉过险滩,终于来到绝壁深谷里的那座小小温泉,泉眼四周种满了红花紫茎的鸾萝花,有的花枝垂在泉水面上,蒸汽凝在花叶上方,滴下来时呈淡淡粉色晶莹。
曦凰昏迷沉睡,眉头紧蹙,似乎在梦中仍旧不减痛楚。夜箴替她宽了衣裳,将她轻轻放入温泉水中,跪在池边,用巾帕替她拭身,一下又一下,她昏昏沉沉的,无知又无觉。
他周而复始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不知时过多久,只是这么一直替她搓着。终于,她苍白的肌肤慢慢开始露出嫩粉,脸颊上也逐渐恢复莹润。
“我昏睡了很久么。”曦凰靠在池边,有气无力的问道,声音轻幽的仿佛随时会断。
“一天一夜了。”他的嗓音干涩嘶哑,绞干帕子去擦她额上的汗,“有觉得好些了吗?”
曦凰将他捂在额间的手握住,掌心五指间滚烫如烙过火,她侧首抬眸看他,脸上露出歉然笑意,“我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