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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菀沁见他虽然语调平和,可明显的垮了脸,忍不住逗:“太子见我被太后请进宫,顺便叫长乐公主请我过去恭祝一声罢了,顺便聊了聊他过些日子给皇后的祝寿戏,又与我说了会儿他的戏本子,这才耽搁久了,你也知道太子是个戏痴嘛。”
夏侯世廷光是用指头想,就能想着她跟太子谈得热火朝天的场景了,上回撷乐宴上,要不是自己个儿派个太监过去打岔,骗她说母嫔喊她回来,她还一直在亭子里给太子上戏妆。
两人虽好像没什么,可志趣相投这一点,反倒让夏侯世廷更加有点儿猫抓心。
戏本子?他不会写,看戏?他也不怎么喜欢!
难不成日后还真得培养些对她胃口的兴趣?
云菀沁见他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红,身子一倾,用纤细白嫩的小手指蹭了一下他宽大的手背:“好了好了,以后大不了不见。”
夏侯世廷见她摆明了是哄小孩一样,好气又好笑,眉头却总算展平:“本王说过,叫你离他远些,又不听话。”却又眉宇黯然,这丫头,什么时候听过自己的话?当真失败啊,不行,婚后还是得振一振夫纲,也不能太放纵她了。
云菀沁趁机问:“太子与皇后的关系,是不是不像表面上那么好?”
夏侯世廷心里头一动,却是淡淡笑着,顺手将送过来的丽颊一托,握了一团软兮兮的粉脸儿,在指间慢揉轻捻,故意说:“举朝都知皇后没有生育,自幼收养了太子,当做亲子一般养育,太子也从不忤逆皇后,两人不但是母子,还是互相倚仗的关系,太子没了皇后,储君位轮不到他,皇后没了太子,中宫位也岌岌可危,谁缺了谁,都像是掉了臂膀一般,怎么会关系不好。”
云菀沁一把打下他的毛手毛脚:“太子在郊区寺庙为袁妃单独安了个衣冠冢神位,供奉香火,袁妃生死两祭与逢年过节,太子便微服去祭拜,我一直就觉得奇怪,妃嫔过世后,入葬皇家陵园,有专人供奉香火,为何太子又会另修葺一处供奉生母的阴灵,就当太子是有孝心,想要另外找个地方,方便他拜祭生母,也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除非是——太子知道,皇后并不喜欢他这么做。如此说来,要说两人真如母子一样坦诚,我不信。你不愿意跟我说就算了,别在这儿故意打岔,把别人都当三岁小孩儿!”这事私密,外人少有人知,还是那次为了打击云菀霏,满足陆清芙的心愿,告诉她有关太子的行踪,才从表哥处得知太子经常私底下拜祭生母这件事。
夏侯世廷知道她心如明镜,猜到一些皇宫阴私,见她嘟起红唇,足足能挂油壶,忍不住帮她嘴唇抚平下来,脸上的笑意同时一凝:“你可知风水学上有种墓穴,民间俗称‘截轮回‘,亡者的遗体经过勘舆师的打点,将头发披散下来盖住脸,嘴巴被塞入大米,头朝下,背朝天,然后放入摆过这种阵的墓穴中,顾名思义,魂魄会被镇住,无法投胎转世,在阴司中永受煎熬,饱尝饥饿、受冻等苦痛。”
云菀沁瞳仁微微放大,冷气渗出银牙:“这风水阵也太狠毒了,得要什么仇恨,才会让人用这种风水阵镇住死者…”心中却猜到些什么,只静待下文,果然,他唇边浮出凉笑:“不一定是仇恨,也有可能是施这风水阵的人对死者做出什么恶毒的事,例如害死了死者,还夺了死者最珍贵的东西,迷信死者怨气太重,会化为厉鬼回来报复,便用这种阵法来遏制住死者,求个心安。”
云菀沁喃喃:“三爷是说皇后……对袁妃用了这法子?”
夏侯世廷望住她,并没说是还是不是,可神情说明了一切。
那就难怪!若太子得知这事,别说对皇后心存怨念,恨入骨髓都是有可能的,怪不得要在庙宇给袁妃安个衣冠灵位,生母的遗体葬在皇陵,无法迁出来,太子不忍心她活着的时候被皇后害死,连死了都还要在阴间被那风水阵压得不能动弹,只好另外供奉香火,让生母在阴司稍微好过一些。
夏侯世廷见她素日静漠的脸有些微悚,道:“太子面上多云淡风轻,随性恣情,心中集聚的一团火就多大,谁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注意。皇后也不是善茬,若知道太子对她生了恨,起了异心,你觉得,她还会让太子继续当储君,让他上了位以后,方便为生母报仇吗。”
云菀沁突然想起件事,不由屁股一挪,离他坐近了几寸:“我觉得皇后已经知道太子的心意了,三爷可还记得万采戏楼那事?”
夏侯世廷本来不大愿意跟她多提这类暗黑肮脏的宫闱事,听多了糟心,只待入了王府,安安心心做个甜蜜小妇人就可以了,这会儿见她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