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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愉定住脚,双目直看着他。
隗诚从她双目里能看到一种焦虑以及由于焦虑产生的针对。他一个闪躲,又是避开了她的质问,道:“据闻齐国海境有大风大浪,海边数以百计之民受灾。先生归国理应是为此事。然而,又有人称此事为假。齐国并未受灾。”
季愉听完后,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公良有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恐怕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公良的面目了。公良的阴险狡猾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人能及。如果不是公良上当受骗,只能说这个局也是公良设的。推敲到这儿,她竟是瞠目结舌起来。以至于感觉,公良的某只眼睛是在她四周看着她,一如她第一次入宫那般神出鬼没。
有此可能吗?
“阿妹?”隗诚见她脚步迟疑,问道。又因是走到了舍所,耳目众多,他只能回到以兄妹与她称呼。
季愉闭紧口风,摇摇头,继而勉强一笑:“疲惫了,只想睡个安稳。”
隗诚送她至她屋前,向她含下头:“进屋休息吧。”
“阿兄——”季愉思量时突然又是一唤,喊住他,道,“我有一事求教。”
“请言。”隗诚允可。
“我想问,信申君所言之届时有贵妇能亲临秋猎典礼,此事是否为真?”
“是真。”
“如何才能列于受邀之列?”
隗诚苛刻的目光瞅瞅她:“阿妹想观礼?”
“是。”
“难。”
季愉问:“为何难?”
“一是地位,必须如太房、姜后、公侯之妻此等身份。二是技艺,无地位,若有出类拔萃才艺,能以才艺出席典礼,一如荟姬大人瑟艺高人一等。”隗诚说到此,眼睛朝她一眯,“阿妹可有其中之一?”
季愉即使有,也不会当着他面这会儿应了他。最好等他得意,到时候让他后悔。她笑笑,了解需满足观礼的条件便可。不答他这话,她骤然提起另一个话题:“不知阿媪是否入睡了?”
隗诚听她试探的语气,眉头一皱,说:“阿妹不要如此疑心于夫人。夫人乃真心对阿妹好。”
季愉还是笑笑:“如此说来,阿兄对我也是尽心尽力。”
“是。”隗诚道。
这句话应完,隗诚走了。季愉望着他背影好一阵,才登上台阶,拐个弯,到了末尾自己与叔碧那个屋子。
阿采一直守在屋门外头,见到她是欣喜若狂,直道:“贵女,您可是平安无事?为何换了衣物?”
季愉摆个手,不让她继续问下去,反问她:“贵女叔碧与阿慧可是都回来了?”
“贵女叔碧在屋内,回来刚不久。我见夜深,担心她冲动之余又出去找你,便是编了谎话道你不过是出去一会儿,马上归来。幸好您回来了,不然我真是拦不住她。”阿采边说边是叹气抹汗。
季愉拉开门时,又问:“阿慧呢?”
“阿慧不是与贵女您一同出去?”阿采惊异道。
季愉不好说阿慧是与她在半路走散了,而且走散的地方是公宫围墙之外的环水。看来阿慧是没有回来,联想到仲兰遇袭,不免让人忧心忡忡阿慧的下落。俨然将是凶多吉少了。
进到屋里。叔碧看见她,真以为她是刚出去就回来,笑嘻嘻道:“你猜我今日去了何处?”
“公宫仓库。”季愉跪坐下来,让阿采关上门,再说仔细,“隗诚大人都已告知我了。”
叔碧嘴角一撇:“他如此多言。”
“你不是喜欢他?”季愉定定地道,“不然,你为何如此鲁莽去找他?”
叔碧愣怔后,焦急起来:“非也。我是为了你打探消息。”
“你可知你如此之举,已经让阿慧下落不明!”说到此,季愉咬下了唇,脸带骇色。
叔碧被她这一说,醒了神,又是慌了神:“阿慧是——”
“她与我一同去寻你。半路与我在环水走散。正好是我遇见仲兰被人推下了崖。”
一时间,叔碧是像个木头人坐着了,然很快她又跳了起来,欲冲出屋外。
季愉的手断然拍打漆几,喝道:“回来!”
叔碧被她从未有过的语气给吓住了腿儿,在门口缓缓地回头。
季愉苦口婆心的:“你如此贸然出去,有何用处?寻找阿慧,也得从长计议。”
“你意为——”叔碧软绵绵的声音从喉咙里飘出来,完全六神无主。
季愉不惜下了重话,也是实话实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