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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姬已在昨日,坐着自己的车带上仲兰等人先赶赴大学了。这一回,阿朱带上了季愉与叔碧。没想到的是,韩姬也跟来。阿朱便和叔碧一辆车,季愉与韩姬同坐一辆。阿朱的车先行出发,季愉坐的这辆车子,慢吞吞地行走。
在隗静宅邸,季愉与韩姬已有一次不太愉快的会面。入了公宫后,此是她们两人第一次会面。虽然两人在外挂了母女之名,但韩姬在公宫内称不想被人说她徇私,有意与女儿保持距离,用这种说法合理地解释了在公宫内她并不与季愉见面。至于隗诚,每日依照韩姬当时的命令,到她屋里拜访,也仅是搭一下脉,深意地瞅她一眼便退去。她总以为,他是有话与她说的,就不知是什么话。
听车轮子轧着小碎石咯吱咯吱的声音,季愉知道车子并不走大道,而是拐了小径,以求拖延到大学这段路上的时间。
韩姬坐在她对面,盘腿,两手搭于大腿,闭着眼,面容纹丝不动。
季愉略一思量,道:“夫人可是有话与我说?”
“进大学之前,有一事你必须知道。”韩姬仍闭着眼说,好像是不忍得看她的样子,“我听隗诚言,有人欲谋害贵女仲兰。今你要入大学,或许那人便在大学里,因而必须告知于你。我以为,此事是冲着你来而非仲兰。”
“我不明。”季愉说,那些人明显是用乐声引仲兰到暗处谋害,与她无关。
“信申君认了仲兰为阿妹,非信申君本意。”韩姬嘴角抽搐般动动,“固然我和隗诚不喜欢你某些举动,然信申君认可了你。”
“夫人此话究竟何意?”提到了信申,季愉不由声音有点儿急切。
“信申君阿妹字斓。此事唯有信申君知,子墨大人知,且有公良先生不知从何得知。”
季愉心窝口被猛地挨了一下,随车摇晃,头晕目眩。她的手刚扶住车楞,车夫吆喝一声,牛车刹住了轮子,像是前面有什么挡住了路一般。
风鼓起帷幔,一人跳上了牛车。秋寒中他的声音依然如三月春风温煦:“夫人,让我与她谈。”
原来,他是早就认出她了,却比她还会演戏。季愉不知自己该不该苦笑。但如今,她还真是不知道以什么面容来对待他。始终,他对于她,是与众不同的。
“阿斓。”信申唤道。
季愉缓慢转过头,对着他那张亲切的笑脸,什么讨厌的情绪都抛到脑后去了。
“公良有意为你取名斓,想必是从乐芊夫人口里听说了你非吕姬亲生。然而,此事未有证据。再言,他此举无非是逼我。”
“逼你?”季愉本是对着他想笑起来的嘴角平复了下去。
“我已对你说过,他此人心怀鬼胎,娶你为另有所图。”信申重申那一次在路室与她交谈的话,面容比那时更为严肃。
这个事早在他与她说的时候,她有想过。问题是他不挑明,她也就无从考虑起。季愉借他的话一说:“我是否为吕姬亲生,此事并无证据。”
“我虽未找到姜虞。然,我已得知姜虞从何处来。”信申说到此,双目垂下,似乎在掩盖眼底的流光,“姜虞来自于宋国。”
季愉听到此,感觉答案已经快破茧而出,就差一句话,便是直直地望着他等着他。
“阿斓非我同父同母阿妹,乃子墨同父同母阿姊。”
一阵厉风刮过,摇晃着一切的样子。两侧的枝丫剧烈摆动,嚓嚓嚓,季愉感觉自己的心也在嚓嚓嚓,十分的不安。
“你以为,我是阿斓?”过了好一阵,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说。
“你从未疑心过仲兰乃冒你之名?”信申对她这时发出的疑问似乎感到不可思议,
“信申君,此事若为真,不,此事太匪夷所思——”季愉语无伦次的,倒不是因为太过惊讶,如他所说的,她是有想过仲兰为冒充了自己。但是,信申突然揭露的另一个秘密让她心里忽然恐惧起来。她恐惧的原因是——公良。
为此,信申从她脸上掠过的迷离是看出来了,一丝不安在他眼底闪过。他一步上前两只手握住她肩膀,摇头道:“不要以为他是真心。”
“他,他连王姬都不娶——”季愉道出,自己都不明白这句话为什么这么顺口就溜出了嘴。
“天子不会让他娶王姬!他也别想娶你!”信申认真地对着她眼睛说。
她看着他两眼灼目的光,问道:“为何?”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待公良?她清楚的,公良或许有些“坏”,但不是他们想的那般坏。
“他非你所想。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