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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扣在胸口,声如炸雷般怒吼道:“为了这么个女人,帮主竟然不顾多年情分,要就动用帮规处置小人!难道帮主当真是遇色则迷,被这个小女子迷惑了吗!”
郝大力怒气冲冲,话却说的有理有据,我心中又羞又恨,眼前却丝毫没有退路,惟有强打起精神偷眼观瞧,人群中开始传来窃窃私语声,似乎都为郝大力不平,隐隐还有人忍不住小声说道:“帮主为了个小妮子,居然要动帮规惩治自家兄弟,于情于理,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一时还有人说:“帮主原来多明白的一个人,怎么一遇上女色,就这么犯起糊涂来了……”一时议论声迭起,在场众人都有些愤愤起来。
眼见情形发展至此,已有犯了众怒的苗头,左连城却似乎无知无觉,一双手依旧将我牢牢搂住,琦身玉立站在台阶上,一袭白衣随风飘扬,隽永洒脱恍若神仙一般,然而他的面色却沉沉如密布阴云,仿佛暴雨来袭前的天空一般,一双温柔的褐色眸子深处,竟也泛出一抹残忍的铁青色,直如压积天幕的稠雨乌云一般,阴森叫人不敢对视。
一阵冷风平地卷起,我只觉脸畔一痛,继而身旁猛然一空,只见一旁站着的左连城如闪电一般,“呼”一声将我护在身后,冲着阶下黑压压的人群,用威严不容置疑的声调朗声喝道:“刑堂莫长老安在?”
语音未落,只见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莫长老身形猛地一动,转眼间已是闪身来在阶下,抱拳回禀道:“属下在,请帮主任意差遣。”
眼见刑堂长老现身,全场气氛顿时一窒。
左连城微微点头:“好,既然莫长老一直在场,那么想必方才的事情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郝大力以下犯上顶撞帮主,请问按照帮规,应该如何处置!”
莫长老毕恭毕敬,不假思索高声答道:“回帮主的话,按帮规第八十六条注明,凡帮中子弟出言不逊顶撞长老者,责其跪背帮规三个时辰,顶撞堂主护法者,扣除肉食一月,罚其打扫香堂三月,顶撞帮主者,由刑堂掌刑,当庭领竹板三十记,以惩为戒,以儆效尤。”
一段话背诵得极其流利通畅,刻板规范的似乎不夹一丝情绪,而我却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一颗心在胸口后头跳得擂鼓一般,这莫长老看似秉公执法公正不阿,其实此刻心中必定得意非常,因为今日之事虽然因郝大力口不择言而起,但说到底还是左连城做得太过分了,竟然当着一干帮众的面儿,对我个外来女子如此温存呵护,全然不把长辈放在眼中,一副沉迷女色的昏君做派,郝大力虽然有些莽撞,但所言所行却句句在情在理,同时也倒出了大部分帮众的心声,若是此时左连城动用帮规罚治了他,明的是处置郝大力一人,实则却是打了所有帮众的脸,此例若是一开,不但会搅得帮中人心尽失,更是中了意在夺权篡位之人,以及老奸巨滑的莫长老的下怀,真真是犯了亲者痛,仇者快的大忌!
我在一旁越想越怕,忍不住抬头瞧去,那一旁负手肃立的左连城却兀自板着一张俊脸,仿佛丝毫没有领会其中利害,待听莫长老说完,微微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一开言竟然说道:“帮规自丐帮建立时即已确立,其间经历数百年,有些条款已经及不上当今实况了,所谓事异时移,变法异矣,我有意修订帮规已久,今日就借此机会,对这第八十六条修改一下,不知诸位长老意下如何?”
一言既出,登时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无不面上变色,彼此面面相觑,显然左连城此举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一时全场鸦雀无声,竟没有人能说出半句话来,我听得更是又惊又奇,忍不住转脸望向左连城,却正撞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我只觉他的一双眸子仿佛一湾幽深的水面,看似无波无澜和风煦暖,却分明一扫先前的情意款款,只剩下一片深潭般的镇定平静,浮光掠影幻像憧憧,倒叫人难以捉摸起来。
我不由心头一动,莫非眼前的这一幕看似闹剧,实则另有深意?
对视不过片刻之间,转眼左连城已挪开了目光,冲着在场众人极清晰的说道:“我认为这第八十六条限定的处罚力度过于轻微,如继续以此条款惩戒出言不逊之行径,恐怕只是高高提起、轻轻落下,不足以达到警示帮众的目的,不如……”说着话将手断然一挥,“不如提升责罚力度,改为‘凡帮中子弟出言不逊顶撞帮主者,罚其当庭领受棒刑五十记,并铁索缠身,无水无饭,罚入站笼当庭曝晒三日,无论死伤,一概不得医治’,诸位长老看这样改动如何?”
此一番话说完,全场众人再难抑制,一个个气得面色青紫,显然胸中皆是怒气中烧,而那郝大力听的更是气急败坏,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