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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使她们的心变得坚硬、朴素,但对于童瞳,却没有达到这样的效果,她将上天给她的磨砺,人为地扭曲了。
此刻她仍然觉得一切仿佛特别令人心寒的样子。原来父亲并不欢迎她回家。她从他的声音中感到了冷漠。为什么自己一直在寻找一种被厌弃的回归?她潜意识里认为,既然自己的父亲都不爱自己,那么这世上还会有什么男人真正爱她?
她报志愿时选择英语系,也是渴求某种程度上与母亲的接近。其实说到底童瞳只是一个渴望爱、渴望温暖的孩子,只是并没有人来教会她,真正的爱到底是什么。
“你妈坏。”老人坐在桌前凝望童瞳狼吞虎咽的吃相时,充满岁月深意地说。从来如此。在她根深蒂固的意识里,从来如此家里有任何变故发生她首先想到怪外人、怪媳妇、怪童瞳,而从来不会怪罪自己的儿子。千错万错不是她儿子的错。有时査秀兰看着童晖坐在那儿,总闪过小时把他送到乡下去养了一段时间的那种生母的愧疚。所以他干什么都是对的,他的一切错误或失败,都因除他以外的任何原因。
童瞳现在对母亲冷诗乔的记忆越来越依稀。她非常害怕总有一天她会将母亲全部忘记。她对母亲最清晰的记忆是她上小学的第一天,她们坐在镜子前,长相异常相似,冷诗乔拿起一把檀木梳子帮童瞳梳顺稀疏的碎发,那一刻一切充满憧憬,厨房里传来小铁锅煮牛奶的温暖腥气,她们在镜子里相视而笑。
晚上童瞳睡不着,总能听见滴水的声音。厨房深红色的塑料桶内,她祖母为了省水而把自来水龙头调到最微妙的开启,从而使得水虽不停不停地缓慢滴,水表却不会走动分毫。这样下来,一个月究竟可以省多少钱,童瞳没有算过。她只记得从记事以来他们家就这么干的,一种属于市民的危害不大的狡猾,想深了下去,其实很心酸。眼下,二十岁的童瞳回到家里,这种微妙的水滴声音,还在他们的生活中继续。在炎炎夏日中她翻了个身,发誓一定要靠自身的力量,将这水滴的声音,从此杜绝了去。
第四章 小燕衔泥(1)
花羽芊:小燕衔泥
手机。
她离不开这样物体。
冰凉的金属,置在她手心、包包的后口袋、吃饭时的桌上,开车时戴上蓝牙耳机。
“家具选好直接交给我助手去办,他会弄好的。”顾诚北打电话来说。
她的新房子,需要一切新的东西来填补。昨天,她刚和顾诚北的助手选完家具,小燕衔泥般装点自己的新家。
“中午在摄影棚拍照,你上完课直接过来吧。”杂志社打电话定时间。
“记得交作业啊。”同学提醒道。
她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可是,唯独没有他的。
宾馆那晚过后,整整一个月,陈名轩始终没有再打电话来。她想一切也许就这样结束了。多少次,她将冰凉的手机握在手中,想打电话给他,可是羞恶最终压制了她的情感。他一定不爱我了,他现在一定特别看不起我,她想。确实,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脸再见他。
每天,她一层一层地装扮着自己,用着最好的化妆品,穿上最好的衣服,在相机镜头和摄影机面前暴露着自己的青春和美丽,她以为她是快乐的,她以为这一切就是她想要的,可是心中那种说不出的空洞,却是任何东西都没有办法填补的。
第32天晚上,忙碌了14个小时的花羽芊,独自开车回寓所,那时夜已经很深。她边开车,边抽一根细长的女士烟,望着远处脆弱的雪白色月亮,眼泪,顺着残妆的痕迹,悄无声息地爬满她的脸颊。
从车库停完车出来,在静谧小区的路灯下,她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那儿,他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中似乎有股看不清的阴沉。
她静静地走到他面前,“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她的语气里有惊喜。
“紧紧地跟随着你的新车。”陈名轩抬起头看着她,目光里有一丝挑衅,“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你?”他抬头扫视了一下周围一幢幢精致豪华的房屋,“名车、豪宅、金钱,不好意思,我想我得跟你道歉,你跟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真是太委屈你了。”
“不,你不要这样说。”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嘴唇,喃喃道,“我知道所有人都会这样看我,但是任何人我都不在乎,可是你,你随便的这种话,哪怕只有一句,都会伤我很深很深。”
“那么,你就不要再这么做了。”先前的努力压制全部化为乌有,陈名轩突然紧紧地攥住她的肩膀,“我不想放弃我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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