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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
不二,不二,只需要一副画,便能将前世的记忆延续上。手冢心中的痛在指尖下随著心脏的跳动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可是,今生的不二,又在哪里?他不要那墓碑下那百年的冰冷沈寂,他也不要那画作上无语的沈默孤寂,他要活生生的,一颦一笑如同春风化雨的不二,他在哪里?
莫名的冲动和著鼓噪的心绪,他的神情也激动起来,一个挺身从床上跃起,他是去找不二,不管他在哪里,今生一定是找到他。
☆、8
“手冢先生?”
大石刚哄了昨夜因见了不二激动不已的英二睡下,步出房间才发现天已微亮。晨曦中园里的花木蒙上一层轻白,风吹动,一阵湿凉。昨晚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般,可悲伤却是那麽深切,所以,他看到站在庭中的手冢时,忽然有了种熟稔的感觉。
手冢依然一身道袍素净,目光清冷,与清晨静谧的空气似乎融合一起般,越发显得安静沈默。他朝大石微微颔首,大石回礼,一边问道:“手冢先生去而复还,可是还有什麽吩咐?”
“啊!”手冢目光闪了一下道,“昨晚上你可是见到了吧?”
语焉不详的问话他说得笃定,大石心中不由一惊,复而想起昨日手冢交给他那瓶药水时神秘莫测的模样,便知道他已全知晓了。前一世那模糊的片断在眼前划过,英二的悲恸还有那道士的狠决,大石不由倒退一步,脸上肃然变色:“你想干什麽?”
“封印三百多年,无论多麽强大的灵体都要深受重创,而你所见的应该是毫无功体的灵体吧?”手冢淡淡的道,“否则,我也不会给你一瓶助他凝形的符水了。”
“你的意思是……”大石惊疑不定。
手冢点点头,淡漠的脸上有点不耐烦,大石不由问道:“那怎麽办?先生可有解救之法?”英二对待不二如此情深意重,不二若出了事,这该如何是好?想著大石冲著手冢就是深深一揖,“还望先生赐教!”
“带我去见那幅画。”手冢道。
大石忙带他去书房,手冢也不客气,进了房迳自步到画前。柔和的晨光落在画上,画中人冷峻的脸庞似乎也柔和了些许,手冢静静的看著画,看著那一笔一画的勾勒描摩,黑色的发,白皙的肤肌,雕刻般的五官轮廓……目光移动,一枝荼蘼赫然跃入眼中,仿佛如血盛开,手冢心里突地一跳,一种不可名状的强烈感情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这是他的画像,是不二留给他的画作!
大石立在手冢身侧随他静静的看画,忽然觉得一股压力急切涌来令人喘不过气来,不由大惊,半晌,才缓过气来,强自镇定了神情看去。看到了手冢,不由又是一惊。手冢微仰著头,他从这边看去只见得一个侧脸,刀削般的线条冷峻,苍白,仿佛劈开了晨光般,如此锐利,可又那麽静,静得仿佛他才是一幅画般。
“手冢先生!”大石忽然叫道,声音很大,惊得自己也是一跳。他看不清手冢的目光,恍惚间只觉得那一刻手冢真的了无气息了般,而手冢并没有答应他,仿佛听不到他的呼唤般,只是缓缓伸出手抚上画。
大石看到他的动作大大喘了一口气,想说些什麽来平息心中的不安,张了张嘴却什麽也说不出来,手冢似乎已是入魔了般,令他不敢打挠。
指尖一触到画面,手冢脑中便闪烁出一个画面。
“不二,你从未为我作过画。”
“那郎君也从未对我笑过。”不二笑得狡黠,“郎君要不要对我笑一笑?”阳光从花木间隙筛过,落在不二的白衣上,如落了一树的花,或浓或淡或疏或密,天然雕就。
手冢几乎忍不住倾身过去去捕捉他眼中的那抹慧黠,他嘴角的那弯轻笑。手冢伸出手,却只是拈起拂过他肩头翩翩落在桌上的落花,柔和了脸庞,唇角无声扬起,微笑模样。
“跟你在一起,我都是笑著的。”因为欢喜啊,不二,你知不知道?那麽欢喜,欢喜到小心翼翼,连自己都觉得惊讶,原来他有那麽深,那麽深的感情。
不二的笑渐渐隐去,素来弯成弦月的眸一点一点睁开,冰蓝澄澈,光芒四射。他慢慢的道:“那麽,我答应你。有生之年,定为你作一幅画!”
这是不二留给他的!手冢脑中影像倏地敛去,一片空白,心中唯有这个念头,这是不二特意为他画的,是他答应过为他画的。不二没有忘,可他怎麽就忘记了呢?可他怎麽就把它弄丢了呢?一丢就是三百多年,沧海桑田,几世变迁,如今,他还是见到了,他终於见到了,前世最深的挂念,也是最初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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