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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你要知道,你父亲现在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老人的心情你应该理解。人到这个岁数,感情会变得很脆弱的。这一两年来,老头儿常常在我面前提到你。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老头儿对过去的一些事情也有些……怎么说呢,有些愧疚吧。他也经常跟你苏阿姨和你妹妹说,他这一辈子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能见上几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呀。你妹妹钱萨萨今年也14岁了,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她让我转告你,希望今后你能认她这个妹妹……对了,我差点儿给忘了,”叶副处长从包里拿出一只崭新的日本“精工”手表,说,“这是首长让我带给你的,二百多呢。你看,总归还是父亲。”
钱国庆看着那只表,没说什么。其实他非常需要这只表。
送走了叶副处长,心情烦躁的钱国庆给在陆军学校的季有铭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星期天进城喝酒。
……
“你整个就一###,知道吗?”有些醉意的季有铭用他特有的北京油子腔调,冲钱国庆说,“你跟你爹较什么劲呀?你跟龚丽红的事儿怨不着你们家老爷子,谁也怨不着,这都是命,知道吗?!我看人老叶说的没错儿。你总不至于让你爹亲自来跟你认错吧?真要那样,你不怕折寿呀?再说啦,你我父辈这代人没什么文化,打小从枪林弹雨混过来的,死人见多了,你还指着你们家和你的那点事儿把你爹变成什么样呀?!在北京我们家大院儿像你们家这种情况的多了,有的家里姊妹几个全都他妈同父异母,人怎么啦?照样也在一起过得挺好。对了,明年就毕业了,你还不抓紧让你们家老爷子给有关方面的人士打个招呼,留在内地得了……”
“我还是想回西藏。”钱国庆喝一口酒,接着说,“我这种人比较适应那个地方,真的。回内地3年多了,我觉得没什么意思。还是西藏好。你呢,想去哪儿?”
季有铭乐了,说:“操,我还想借你们家老爷子的关系,去个好地儿呢。唉,一看你这德行,我怕是还得回去喽。不过也无所谓,西藏挺好,就是别再让我回侦察连了。那鬼地方,连耗子都是公的……”
“彭小刚现在怎么样了?”钱国庆问。
“哪个彭小……哦,嗨,你说‘是不是’呢,你看我这脑子……哈哈……”季有铭笑着说,“还行,在我们学校的另一个中队。还那样,跟谁讲话都捎上‘是不是’,估计丫这一辈子跟‘是不是’扛上了。真要说起来,我心里还一肚子气呢,哥们儿我是凭本事考上的,‘是不是’就靠一个三等功,跟我就成了同学,你说这公平吗?对了,你姨夫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我上午还去看过他。又找了一个老伴儿,一郊区农村的寡妇,还带了三儿一女,最大的才15岁,把老头儿折腾得够呛。唉,我姨妈和表姐要是都还活着,你说这家该有多好……”钱国庆长吁短叹,一脸无奈。对于姨夫又找一个农村老伴儿的事,钱国庆心里甭提有多别扭了。好好的,干嘛非得招来那么一大家子的外人呢?听小时候的同学赵志勇说,一开始姨夫并不知道这寡妇还有那么多的孩子。结婚以后,寡妇像变魔术似的,陆续把孩子一个个变到了姨夫面前。厂里好多老人都为姨夫鸣不平,但这也没办法。姨夫每月那点工资都交给寡妇了,连抽烟都只能买那种最便宜的烟丝,自己卷着抽。钱国庆很想给姨夫敬点孝心,无奈他自己也是囊中羞涩,每月的津贴勉强能维持自己的开销。这件事让他非常苦恼,以前他还想过向父亲开口,但他始终既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跟父亲提起这事儿。
第三章 伤口深 一(2)
“有铭,我想求你一件事儿。”钱国庆讪讪地说。
“说吧,只要我能办,决不推辞。”季有铭很仗义地回答。
钱国庆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精工”表,递给季有铭,说:“新的,老叶说值二百多呢。我想低点价把它卖了。能帮我这个忙吗?”
季有铭接过手表,翻来覆去仔细地看了看,问:“你想卖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给个价就行。”钱国庆的脸色有些发红了。
“你想干嘛呀?”季有铭看着钱国庆,语气有些发涩。
“我姨夫从小把我带大,如今混到这个地步,连烟都抽不上,我想给他老人家尽点孝道。等以后提干了,我再好好孝敬他。自从我表姐和姨妈去世以后,姨夫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听小时候的伙伴儿跟我说,我当兵走了这几年,我姨夫过得挺惨的……”
“别……别,你别说了,再说我得哭了。这样吧,表你还拿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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