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页)

今后香港的现实。过去十多年，香港的利益早就开始同中国内地融合在一起了，九七之后香港的发展前途更离不开中国的大事业、大背景。香港未必会如一些人预料的那样成为中国内地的“经济首都”，但香港完全应该成为带动二十一世纪中国经济大潮的“龙头”，成为中国内地全面走向现代化的催化剂。香港本来是一个高度国际化的都会，回归中国之后应该变得更加国际化。以后香港不再是英国人一家的天下，其他各国都可能得到更大的活动空间。在未来的新世纪中，世界将更需要中国，中国也更需要世界。香港作为中国与世界最重要的交汇点，既会变得更加中国化，同时也会变得更加国际化和多元化。香港明天应该更好。

媒体和“人办”究竟谁更加不知羞耻？

1998年10月

香港人做事情喜欢一窝蜂，这几年好像还越来越厉害。新近的一个事例，就是“麦当劳”引发的争购玩具史努比排队狂潮。差不多一个月，每天一清早，所有麦当劳快餐店面前都有数以百计的男女老少排成长龙，为儿孙，为情人，为自己收藏，为炒卖赚钱，都在引颈等候换购那只小狗。而且一天换一个样，要换齐二十八只代表不同国家的史努比才能凑成一套。算一算全香港有多少人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换购时又有多少汉堡包和薯条被扔进垃圾筒，数字一定相当惊人。同样，香港的媒体报道也喜欢一窝蜂。有时真叫人弄不清楚，究竟是媒体不得不迎合香港人的一窝蜂心理，还是社会大众被媒体制造的新闻牵着鼻子走，一窝蜂去做（或去注意）某件事情。反正是鸡生蛋、蛋生鸡，相互推动，彼此刺激，弄出许多可笑又可气的事情来。差不多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来一次，不然香港人一定会感到冷清寂寞。十月中旬笔者到上海和北京采访台湾海基会董事长辜振甫先生的中国内地之行，离开香港才一个多星期，回来就发现史努比热潮已经悄然退却。小狗的新闻主角地位让给了一个名叫陈健康的男子，媒体还专门为他发明了一个新名词：人办。“办”本来是动词，在香港却与“板”字或“版”字相通，也就是“样板”、“样品”的意思，如“货办”。陈健康被称作“人办”，完全是负面含义，等于说他行为丑恶之极，堪称人中之最坏的样板。后来，有的报章杂志又叫他为“人渣”，更加直接明确。这件事情本来是一桩家庭惨剧。四十岁的陈健康以跟车送货为生，与妻子生有二子，近数年夫妻间性生活不和谐，感情也越来越差。到后来陈常常去深圳寻花问柳，据说还有了“二奶”，钱不够花就克扣家用，致使妻儿生活日益艰困。十月十八日晚上，陈又同妻子大吵一场，离家北上深圳找“红颜知己”去了。妻子绝望之下，于凌晨二时将两个分别为九岁和六岁大的儿子扔出窗外摔死，自己再跳楼自尽，场面极为凄惨可怕。这一年香港经济大不景气，家庭悲剧时常发生，夫妻相残，连同子女同归于尽的恐怖事件，已有三四起。但像陈健康妻子那样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实在非常人能够想象，香港十年126新闻见报后立即成为全香港的热门话题。更不可思议的是，陈健康回到香港后知道妻儿皆亡，不仅毫无悲痛之情，反而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妻子身上，接着又逍遥北上寻欢作乐去了。这一来激起公愤，人人皆曰陈健康全无人性，鸡蛋大小的“人办”二字出现在报章头版头条标题中，他也成为电视“八卦新闻”连日追逐的主角。事情发展至此，很有点“舆论审判”的味道，但大致上还算合情合理，再下去就越来越走调了，变成每天翻新的闹剧。差不多同一时候，香港的几家主要电视台和销路最大的报章杂志都派出记者，到深圳、东莞一带对陈健康作全天候的贴身采访报道。他如何在深圳被“女友”赶出门外，如何又到卡拉OK另找新欢，如何搂着两个新结识的“女友”缠绵亲热，如何三人同眠……不只形诸文字，还有张张照片为证，更不用说电视上的那些镜头如何逼真。美国好莱坞不久前拍了一部很不错的电影，名为TheTrumanShow，讲的是电视台把一个人的日常生活每天二十四小时全都作实况转播。这次香港媒体对陈健康的追踪报道，已差不多接近那样的水平。香港媒体向来竞争激烈，其时正是一比高下的时候，看谁家的报道更详细，更多独家内情，用语更加煽情。最可笑的消息，说是某中央领导人看了香港报纸，下令公安把陈健康抓起来问罪。但两天后这位老兄却又在香港显身，承认确给东莞地方治安队扣起来过，但看来与某中央领导人并没有多大关系。看了那些报道，稍有头脑的读者都会发现一个问题：陈健康收入本来就不多，出了家庭惨剧后又遭解雇，需要向政府申请援助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