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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有一个研究小组使用金鱼作为试验动物进行了一系列实验。几十条金鱼被置于一只只碗里,碗中滴入一定剂量的麻醉药,并且配备了用于控制温度的仪器。研究人员密切地注视着一只只碗,随时检测温度的情况,议论着每一条金鱼是否真正进入了失去知觉的状态。化学系那些高年资化学家看到这一番景象,一个个摇晃着脑袋,表示不解。
鲍林在其他方面的研究进展都不大。那时,他在紧张地为和平事业而奔波,同时还要应付参议院国内安全小组委员会听证会,然而他还是赶在规定时间之前完成了《化学键的本质》第三版的修订工作。这一版并没有得到评论界的热情欢迎。书中仍未论及马利肯的分子轨道理论,然而这种理论在当时已为愈来愈多的化学家接受。这一次,评论者开始责备鲍林这种视而不见的回避态度了,鲍林为此辩解道,分子轨道理论的数学味道太浓,他无法对其作一般性论述——“我一心一意想让这本书通俗易懂些,”他在给一位评论者的信中写道——但是,有好几位记者向他提供了几个应用分子轨道理论的简单实例,说明未必一定要作冗长的计算,鲍林才收回自己的说法,开始谈起准备出第四版时,更多地注重分子轨道的理论。
但是,此时已经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鲍林作为化学键理论的先驱,现在看来已经落伍了。“在第三版中,他基本上没有——也不想——触及当时已经颇为流行的课题。这决非一时的疏忽,在很大程度上应归之于他的成见,”他从前的一位学生评论道。“根据我得到的感觉,我想,这也是其他崇拜鲍林的人的感觉,这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不过,那年春天的奥斯陆会议又一次振奋起鲍林的精神。来自15个国家,大约有35名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还有25名社会科学家,参加了这次会议,其中包括4名来自苏联的代表。加纳·贾恩和诺贝尔学院的代表以观察员身份出席了大会,对鲍林顺利地主持这一次会议表示很赞赏。作为大会的高潮,一致通过了一份简要陈述目标的公开提纲。这份“奥斯陆声明”呼吁现已掌握核武器的国家禁止向其他国家和国家集团扩散核武器,全面禁止核试验,实行普遍和全面的裁军,研究如何从军事化经济向非军事化经济过渡的问题。作为会议的结果,在奥斯陆大学的大型奥拉会议厅举行了一次公众的集会,到会听众有五百多人。会上,宣读了这份声明。由于鲍林具有杰出的公关才能,美国的新闻媒体对这次会议作了广泛的报道。“几乎每一件事都做得完美无缺,”会议闭幕时,鲍林情不自禁地说道:“奥斯陆大会棒极了。”为了祝贺鲍林和这次会议的成功,挪威学生和许多和平人士在奥斯陆街道上进行了一次火炬游行,这更是一件锦上添花的喜事。
四面楚歌
1961年9月,苏联人又开始进行核试验。鲍林从新闻节目中听到这一消息后,立即致电赫鲁晓夫,“以科学的名义”要求苏联人重新考虑他们的决定。
赫鲁晓夫没有听他的话。肯尼迪跟着也发表了自己的公告,宣布美国可能被迫恢复核试验——他说,进行地下核试验,不会散发出放射性。鲍林向这两个国家的领导人寄发了许多表示愤慨的电报和信件。指出放射性尘埃的危险性,以人类的名义劝他们停止核试验。赫鲁晓夫在东拉西扯长达8页的回信中,将过错一古脑儿全推到西方要重新武装德国的决定上。肯尼迪则一声不吭。
在9月到11月之间,苏联人肆无忌惮地进行了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为疯狂的一系列核试验。有一次试验测得的量级高达5800万吨。据鲍林的估计,由此散发出来的放射性可能会造成16万名儿童有先天性缺陷,仅是碳14含量的增加就足以在未来几十代人身上造成400万例流产、死胎和生育的缺陷。“这无异于对千百万人的谋杀,”鲍林对媒介说。“堪与法西斯将犹太人送进煤气室事件相比。”
此时,鲍林计划着对苏联作一次访问。
早在这新一轮核试验进行之前,他就接到了邀请参加罗蒙诺索夫创建俄罗斯科学250周年的庆祝活动。鲍林不想用谢绝邀请的方式抗议苏联人的试验,他认为最好还是借此机会打开交流信息的渠道,向苏联人宣讲和平的重要性。他还要提醒苏联化学家:他的化学键理论是正确的,时机也许不大好,但他始终感到,不断增加理性的讨论,才是处理国际问题的有效途径;不错,1961年是猪湾事件发生的一年,也是建造柏林墙的一年,但是,鲍林要通过自己的访问来表明,在国际关系中,还有比恐吓和威吓更好的办法。他要展开具有他个人特色的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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