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页)
个凭军功挣来的十字勋章,可以抹掉一个人多多少少的污点。六年之内他可能当上舰长;我对他的要求也不过如此。”
“但是他可能遇到危险呀,”她说着,睑都白了。
“情人象酒徒一样,自有他的神道保佑,”医生带着说笑的口气回答。
孩子瞒着干爹,夜里叫布吉瓦勒女人帮忙,把她又长又好看的淡黄头发剪下一束,正好编一条辫子。隔了一天,她缠着音乐教师施模克老人,要他监督巴黎的理发匠防止调换,还得赶着下星期日把辫子编好。
萨维尼安从巴黎回来,告诉医生和他的干女儿说,志愿书已经签了,二十五日要赶到布雷斯特。医生约他十八日吃晚饭,他在医生家差不多消磨了整整两天。虽是米诺雷叮嘱两个情人的话入情入理,他们在本堂神甫,法官,奈穆尔的医生和布吉瓦勒女人面前,仍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他们心心相印的感情。
老人说:“孩子们,你们得意忘形,不会把快乐藏在心里。”
到了萨维尼安的本名节,两人先在弥撒祭中彼此瞟了几眼;然后萨维尼安在于絮尔窥伺之下,穿过街,到她的小园中来了。他们俩差不多是单独相对。老人有心放任,坐在书
房里看报。
萨维尼安道:“亲爱的于絮尔,你可愿意使我的节日过得比我在母亲面前更快活,给我一个新生命吗?……”
于絮尔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你要的什么。你瞧,这就是我的答复,”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辫子来递给他的时候,快乐得直打哆嗦,“你既然爱我,请你把这个带在身边。这礼物表示我的生命和你的生命连在一起了,但愿它使你逢凶化吉!”
医生见了,对自己说着:“啊!这小丫头!竞给了他一根辫子。她怎么弄起来的?把多美的淡黄头发剪下一把……那不是把我的血都给了他吗?”
萨维尼安吻着辫子,瞧着于絮尔,忍不住掉了一滴眼泪,说道:“临走以前,我要你切实答应我永远不嫁别人,你不会觉得我要求过分吗?”
于絮尔红着睑回答:“你在圣佩拉日的时候,我曾经到监狱的墙下徘徊;你要求我的诺言,倘若你还嫌我说得不够,我就再说一遍罢: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萨维尼安看见于絮尔半个身子掩在藤萝中间,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在她额上吻了一吻:她轻轻的叫了一声,望凳上倒了下去。萨维尼安正挨在她身边道歉,医生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他说:“朋友,于絮尔是个极娇嫩的孩子,对她话说得重一点就有危险。你应当把爱情抑制一些才对!唉!要是你爱了她十六年,你单是听到她说话就会满足了。”他这样补充是针对萨维尼安第二封信里的一句话的。
两天之后,萨维尼安动身了。虽然他经常来信,于絮尔却害了一种表面上没有原因的病。好比美好的果子被虫蛀一样,她的心受着一个念头侵蚀。胃口没有了,血色也没有了。干爹第一次问她觉得心里怎么样,她说:
“我想看看海景。”
“十二月里可不便带你上海港去,”老人回答。
“那么终有一天能去的了?”她说。
一刮大风,于絮尔就着急;不管干爹,神甫,法官,把陆地上的风和海洋上的风分辨得多么清楚,她总以为萨维尼安遇着飓风。法官送她一张雕版的图片,印着一个全副军装的候补少尉,使她快活了几天。她留心读报,以为萨维尼安所参加的那次巡逻,报上必有消息。她拼命看库柏…的海洋小说,还想学航海的术语。这许多执着一念的表现,在别的女子往往是装出来的,在于絮尔是完全出于自然;甚至萨维尼安每次来信,她都在梦中先看到而在第二天早上向大家预告的。
这些在医生与神甫都不以为奇的预感第四次发生的时候,她对干爹说:“现在我放心了,不管萨维尼安离得多远,他要受了伤,我一定立刻感觉到。”
老医生左思右想的出神了;法官和神甫看他睑上的表情,认为他一定想着些很痛苦的念头。
他们等于絮尔不在面前的时候,问老人:“你怎么啦?”
老医生回答:“她将来怎么活下去啊?一朵这样纤巧,这样娇嫩的花,遇到感情的打击,是不是抵抗得住呢?”
虽然如此,这个被神甫戏称为小幻想家的姑娘,用功得很;她知道学识丰富对一个上流社会的女子多么重要;除了练唱,研究和声与作曲以外,她把余下的时间都用在书本上,那是夏勃隆神甫在她干爹丰富的藏书中挑出来的。她尽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