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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忙,精神上仍旧很痛苦,只是嘴里不说出来。有时她对萨维尼安的窗子呆呆的望上半天。星期日望过弥撒,她跟在波唐杜埃太太后面,很温柔的瞧着她;虽然老太太心肠冷酷,于絮尔仍因为她是萨维尼安的母亲而爱着她。她对宗教更热心了,天天早上都去望弥撒,因为她深信自己的梦都是上帝的恩赐。
老医生眼看相思病给她的伤害,心中很怕,便在于絮尔生日那天,答应带她上土伦去参观舰队远征阿尔及尔的开拔仪式,事先不让萨维尼安知道。法官和神甫,对这次旅行的目的替医生守着秘密,仿佛只是为了于絮尔的健康出门的,但一般承继人已经为之大惊小怪了。于絮尔和穿着候补少尉军服的萨维尼安见了面,参观了壮丽的旗舰,舰上的海军上将就是受大臣嘱托,特别照顾萨维尼安的人。然后她听了爱人的劝告,上尼斯去换换空气,沿着地中海滨直到热那亚;到了热那亚,她得到消息,舰队已经安抵阿尔及尔,很顺利的登陆了。
医生本想继续在意大利观光,一方面让于絮尔散散心,一方面也多少能补足她的教育:大艺术家生息的土地,多少不同的文明留下光华的遗迹的土地,本身就有一种魔力,再加风土人情的比较,当然能扩展她的思想。但医生听到国王跟
那有名的一八三0年的国会冲突的消息,不得不赶回法国。干女儿出门一趟,变得生气勃勃,非常健康,还把萨维尼安服役的那艘军舰,带了一具小巧玲珑的模型回来。
一八三0年的选举,使米诺雷的承继人都有了立足点。在但羡来和古鄙策划之下,他们在奈穆尔组成一个委员会,推出一个自由党人…做枫丹白露区的候选人。玛森很有力量操纵乡下的选民。车行老板的佃户中间,五个是有选举权的。迪奥尼斯也拥有十一票以上。克勒米耶,玛森,车行老板和他们的党羽,最初在公证人家集会,以后经常在那儿见面了。米诺雷医生回来的时节,迪奥尼斯的沙龙已经变做承继人们的大本营。法官和镇长联合起来抵抗自由党,他们虽有四乡的贵族支援,仍旧被反对派打败;但打败以后,他们倒反更团结了。这样的对抗使奈穆尔破天荒第一次有了两个党派,而米诺雷的几个承继人居然占了重要地位。正当邦格朗和夏勃隆神甫把这些情形告诉医生的时候,查理十世已经从朗布依埃宫堡出奔,逃往瑟堡去了。但羡来·米诺雷的政见是追随巴黎的律师公会的;他从奈穆尔约了十五个朋友,归古鄙率领,由车行老板供给马匹,在七月二十八的夜里赶到巴黎。袭击市政厅的一役,就有古鄙和但羡来带着这批人马参加。事后,但羡来得了荣誉勋位勋章和枫丹白露助理检察官的职位。古鄙得了七月十字勋章。迪奥尼斯当选为奈穆尔镇长,接替前任的勒弗罗;镇公所的委员包括副镇长米诺雷勒弗罗,玛森,克勒米耶,和迪奥尼斯沙龙的全部党羽。邦格朗靠着儿子的力量才保住原职;那儿子作了默伦的检察官,和勒弗罗小姐的亲事大概也有希望了。
医生听说三厘公债的行市跌到四十五法郎,便搭着驿车上巴黎,把五十四万法郎买了不记名公债。剩下二十七万左右现款,他用自己的姓名买了同样的证券:这样,外边只知道他每年有一万五千进款。老教授姚第遗赠于絮尔的本金,和九年之间所生的八千法郎利息,都用同样的方式存放;老人又添上一笔小款子,把这份薄产凑成一个整数,让于絮尔有一千四百法郎收益。老妈子布吉瓦勒听着主人劝告,也把五千几百法郎积蓄买进公债,每年有三百五十法郎利息。这些跟邦格朗商量好的,非常合算的调度,因为政局混乱,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局势大定以后,医生又买下贴邻的一所小屋子,把它拆了,把自己院子的界墙也拆了,另外盖起一间车房一间马房。拿一笔可有一千法郎利息的本金起造下房,在米诺雷所有的承继人眼里简直是发疯。这桩被认为发疯的行为,在老人的生涯中成为一个新时代的起点。那时的车辆马匹,价钱跟白送差不多:医生便从巴黎带了三匹骏马和一辆四轮篷车回来。
一八三0年十一月初的一个下雨天,老人第一次坐了四轮篷车去望弥撒;他下了车,正在搀扶于絮尔,镇上的人已经全部赶到广场上,为了要瞧瞧医生的车,盘问一下马夫,也为了要把医生的干女儿批评一番:据玛森,克勒米耶,车行老板,和他们的老婆的意见,老叔的荒唐全是野心勃勃的小姑娘撺掇出来的。
古鄙嚷道:“喂,玛森,有了马车了!你们的遗产去路很
大,嗯?”
站在牲口旁边的马夫,是米诺雷车行里一个领班的儿子;车行老板对他说:“卡比罗勒,你要的工钱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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