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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横额,他与父母同住在正房东侧,旧时的暖炕还在,炕上有架炕屏,炕头上还有云片石挂件。因为是在正月里,炕头挂件左右新贴了一副春联,是他父亲用普通红纸书写的,上联是“父子双双进士”;下联是“夫妻对对状元”,看后不解,后经他父亲稍加点拨,才恍然大悟,原来我这位同学与其父都是高度近视,而他父母皆是大胖子,于是才有了“进士”(近视)、“状元”(壮圆)之谐,不禁哑然失笑。
陆灏先生最近又寄来他集的宋人诗句嘱书,上联是“闲寻书册应多味”(黄山谷句),下联是“聊对丹青作卧游”(陆务观句),何其太雅,对仗也算工整,就是作为春联悬于书斋之中,也是颇为贴切的。厂甸淘书,自清中叶以来一直是北京文化人在春节中一大乐事。琉璃厂、海王村一带,最初的经营并非文玩业,而是书肆和南纸业,每到腊尽,厂肆之中的古玩铺会显得清淡许多,反而是书肆日渐红火,尤其是厂甸开市在即,店家要提早备货,清理出一些稀见版本或冷僻书籍应市,除了各家较大的书肆外,也会临时摆上许多书摊,由于竞争激烈,于是价格上就会让利不少,即使是平时店中视若拱璧的宋元版本,在厂甸开市之际也会让些价钱。而摆在新华街两侧的书摊上,也偶能淘出好书,甚至发现孤善版本,我在许多藏书家的日记、杂记中发现他们在厂甸期间所获的记录不胜枚举,其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可谓新年中最大的愉悦。虽在寒风凛冽之中,腰酸腿麻,但终是沙里淘金,尤其是回来后将购得的几种得意版本在透发着幽香的书斋中摩挲披阅,更是于新春之中增添了别样的欢乐。
历来,过春节的形式却是多种多样的,可以不拘一格,如果愿意,是不是也可以为自己留几分宁静,留几分雅趣,留几分闲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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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甸旧事(1)
最后一次去厂甸,好像是在1956年的正月,距今已经有五十多年了。从网上看到今年的厂甸又是游人如织,盛况空前,但是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了与旧时厂甸有了两点不同,一是地域仅纵贯新华街,二是摊商以民俗花会、工艺百货、各色小吃为主,却很少看到旧书与文玩的摊贩。
厂甸得名于琉璃厂,而琉璃厂则是因为元代曾在此建过琉璃砖瓦窑而得名,后来琉璃窑废弃,这里成了一片废墟,厂甸即指这片废墟,也就是今天东西琉璃厂的中心地带。“甸”是郊垌的意思,可见窑址废弃后的荒凉。清代乾隆年间,从厂甸掘得一块墓志铭,得知这里曾是辽代李内贞的墓,因铭石上书“葬于京东燕下乡海王村”,于是才判定这里是辽代的海王村。1917年建了一个小公园,名为“海王村公园”,就是今天中国书店邃雅斋及其西北一片。
逛厂甸,即是逛厂甸庙会,而不是仅指海王村公园所在的厂甸。
厂甸庙会一年一度,自清代乾嘉以来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另有一种说法,认为厂甸庙会起于明代嘉靖时期,迄今已有四百年的历史。但我们今天能看到的史料记载,大多是近两百年来的厂甸盛况。旧时厂甸庙会清代年画《新正逛厂甸》。这幅画中仅仅展现了吃食、耍货和车马往来的情景,并不能反映厂甸的全貌,只是为了迎合市井的审美需求
的举办时间是十六天,即从正月初一至十六,高潮则在正月初七(人日)前后。
清代笔记如《水曹清暇录》、《帝京岁时纪胜》、《桃花圣解日记》、《燕京岁时记》等对乾隆以来的厂甸庙会多有记述。邓云乡先生是位细心人,曾经从鲁迅的日记中统计过他自1912年至1926年在北京居住的十五年中,除壬子(1912年)那年来京时厂甸会期已过外,每年都要在正月里逛厂甸,最多时一个会期去了三次。鲁迅先生逛厂甸自然不是为赶庙会凑热闹,更不会去买什么风筝、大风车、糖葫芦之类的东西,他所钟情的当是善本旧书和文玩杂项。
旧时厂甸的民俗玩具(如风筝、风车、箜竹之类,旧称“耍货”)和北京小吃并不占主要地位,只是陪衬而已。画棚虽多些,但仅出售一些年画、低档或仿旧书画、挂签以适应一般市井之需,且摆设地点多在东西琉璃厂十字路口以南和新华街路西。据说在那里居然能够买到张飞画的美女和宋徽宗的翎毛花卉,煞是可笑。东琉璃的火神庙则是珠宝首饰和玉器的摊商,凡在前门廊房头、二三条开设门面的珠宝商无不在厂甸庙会期间来此设摊。自民国中期以后,火神庙就日渐冷落了。
我在1956年随家中大人逛厂甸时,基本上还是这种情况。1956年初尚未公私合营,一般古玩商、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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