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页)
是亭里的一个垃圾筒。子轩看那女人,是略有丰韵的,看一眼无甚感觉,再看一眼,就品出了味道,会让男人生一点联想。子轩就把一颗心咚咚的跳,呼吸也凝滞了。他是歪了头看那女人,而女人急着去追女童,似是觉见了他看,扭头嫣然一笑。子轩便头晕目眩,要倒地了,竟没倒。他想,天下女子都这样教男人动心吗。
亭里的人依然很多,老老少少一般的活力,子轩却再无了兴趣,独自一人沿了亭的周边走,地上是植了树,栽了草,种着花的,径旁还置了靠椅,子轩便坐下来,掏了烟抽,他把纸烟当成了氧吸,是一口一口猛往下咽的,就让烟呛的流眼泪,并猛烈的咳嗽着,人便瞧着颓废的很。亭里的人奇怪的看他,子轩也不在意,他已习惯了让人看,并不觉难堪,人要脸皮厚了,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子轩仍抽他的烟,是大口大口吞了咽的。气温还是有些闷,汗珠便一颗一颗的往下滚。子轩拿了手从口袋里掏手帕,是没有的,只掏出一些纸,有点碎,是一块卫生纸揉破了的,在脸上擦,纸屑让汗浸湿了,就花花的弄了一脸,是方便毕,撕了纸擦屁股般,脸露着,如光光的一个腚,赤裸裸斜摆在了椅靠背沿。闲遛的人就投来更多的目光,仿佛举了透视镜,要穿入他肌骨,看清他的肠肺。子轩便觉那目光火辣辣的,是要把火种撒过来,把自己当成了一堆柴烧。他不解人的目光干吗匕首一样,是带了势力与媚俗吗。人的面目在他眼里就可恶起来。再深深的咽一口烟,有了仙的感觉,就飘飘然,似乎在飞。天仍是闷热着,汗依然往下流淌,那块卫生纸却没了,脸上抹了又抹,碎沫是尽了,但脸红红的,鸡冠般,似喝醉酒的人,靠在椅背上便更招人的眼目,子轩虽不在意,到底是烦了的,便站起来,要离开这亭。戏仍在唱着,男声换成了女声,粗嗓门换成了细嗓门,台下仍然站着一群,看是轮不上了。子轩摇摇头,思这人想不开,听着多好,偏要去台上唱,有趣竟是无趣了。
子轩轮休已经很久,厂里是机少人多,无活干,人便要歇着。他是忧愁的很,想这挨一天过一天毕竟不妥,但轮到上班,仍得去,钱又挣不下多少,心中是烦的很,有心离厂出去,却又身无特长,怕寻不下个好营生,还不如在厂里混着。巷里的人都知他郁闷,也会安慰他几句,而子轩听在耳里是别扭的,他嫌人说他的单位,似他穿一双破鞋,人总瞅了他的鞋说,有鞋穿要比光脚丫强。子轩就不爱听这话,他们是越来越有钱了,买了车,置了房,他却一日日穷困潦倒。子轩生着闷气,怨这世上哪里都有贪官,好好的一个厂子,却一天天的倒塌下来。
巷里的敬文当了大官,成了北都市的副市长,人就很少见了。唯有三逢出出进进,总是前呼后拥,一跟三五辆车,人们恶着他摆了架子,又佩服他的胆量,也羡慕他的好运气,一包小煤窑,就赚个盆满钵盈,便说,世事有个一定了,该做甚了做甚了,人三逢活该就是个有钱人。周兰坡能画,雨墨善写,也不过如此,现今穷的连书画都不舍的送人一幅了,而巷里人是不打算向他们要作品的,怕吓着他们。子轩是与兰坡熟的,画家学画时,他也学了,且坚持了几十年,只是从未拿了画去卖,也不把画画当回事儿,厂里进行漫画展了,便会画上几幅,临了得几件记念品,不过肥皂牙膏一类的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全当画着玩了。而厂里人知个叫子轩的会画,竟也未能混上仕途,仍是平头百姓一个,连小组长的边都未能挨上。厂里是一年年招聘的,子轩试过几次,也知了内幕,上去的,不是关系,便顶了东西,凭了真刀实枪,很难上去,也便死了心,日日作着工人,累是累,心里踏实。但现今,连这样的优势都无了。子轩坐在亭上心事重重、长吁短叹,他本是内向的人,甚事都要藏在心中,从不愿和人说了,就呆呆坐在椅上,黯然的看天。鸟是一只只飞起又落下的,或者在地上跳跃,也不怕人,会停落在人的面前。他是想人不如鸟的,一旦离了自己的圈子,便毫无活动的能力,子轩想过离厂的,但一次次都让自己的思想失了空,依然留在厂里,而厂子却一一天的败落下去,子轩的心是很苦的,但苦又如何,无人理解,也便独自惆怅落寞着。三逢是来了,挺得意,他说,子轩,做甚了。子轩不啃气,低了头想心事,他知三逢的客套是虚情假意,不过来亭上瞅戏,捎带的问问,但三逢是坐在了他的旁边,十分关心的讲,子轩,咋地了,有事你和我说,咱别的没有,好赖还有些钱,帮谁不是个帮,你说。子轩却没有说,现在还未到让饿死的地步,钱是少了点,可还总归有些,他想等厂真正倒了时,再寻人也不迟。三逢见他不言语,拍拍他的肩,说,兄弟,那你坐着,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