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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是有神。
我笑着站起来,朝他一揖手:“小弟觉非见过巨伯兄。”
他一愣,眉微皱,很快恢复常态,笑道:“兄台生得好相貌。”
我笑道:“惭愧,不及巨伯兄才思敏捷。”
他身后诸人看着我,默立。
他笑道:“刚才是觉非兄喊不服?”
我说:“是我的兄长及朋友想玩,不知可否?”
他静静打量我们,微笑道:“觉非兄的朋友们竟是如此器宇不凡。行,我们就玩上一玩。”
说罢,不请自坐,坐在了明于远的右侧,与我做了斜对面。
我们的桌子很快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笑问:“怎么开始?”
巨伯说:“何不请诸位先对了刚才那几联?”
说着,站起来,执了酒壶,替我们一一满上。
我说:“一人一人的对太慢,我们这边每联派个代表,与巨伯兄对,如何?”
巨伯大笑道:“有何不可?犬吠知村近,请了——”
明于远微笑道:“犬吠知村近,鸦飞觉月来。”
巨伯一愣,大声道:“对得好!既是知村近,可见不是看见,之所以看不见,可推测是夜晚;低头赶路,直到宿鸦惊飞,方才知晓月已上来。好!”
诸生也一致称赞。
于是第二联:蝶飞何处无须问——
我笑对:蝶飞何处无须问;春到吾家不欲回。
他一愣,哈哈大笑,说:“这联对得巧!”
说着,拿了酒杯,连喝三杯。
他看着我说:“刚才觉非兄说什么一看书就头疼的话,莫不是有意与我们开玩笑了?”
我还未回答,阿玉已沉静开口:“小徒向来顽劣,今天但请柳兄代为教导教导。我们几个,就暂不参加了。”
过分。
我暗自朝他一瞪眼,不想他正看着我,眼中笑意一隐,雍容悠闲而坐。
巨伯看看我们,说:“教导不敢。觉非兄,我们一人一句,轮流对、出,你先请——”
我开始:何物能同天地久?
他思考,对:何物能同天地久?江山自与古今同。
对罢,问我:觉非兄如何对的?
我自对:何物能同天地久,繁华都逐浪潮空。
明于远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巨伯微一沉吟,说:“想想这世上荣枯得失,确实皆似浪花明灭、过眼成空,只有这江山风月才是天地间常主。嗯,这联,我们算作平手,觉非兄意下如何?”
我笑道:自然。
身旁站着的众举子皆小声议论。
柳巨伯继续出:书读会心忙索酒——
我接口而对:书读会心忙索酒,山居脱迹懒称名。
那巨伯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脱迹懒称名!想不到觉非兄如此萧疏、散淡心性。”
宋言之看着我,微笑。
身旁围观者亦称好。
轮到我:世间何物能拘我?
阿玉眼神微一闪烁,开口道:“这联,我想听觉非自对的。”
声音沉凝、端严。
巨伯微惊,重新打量阿玉。
明于远微一皱眉,刚想说话,我已开口:“世间何物能拘我,时下风尘难到心。”
阿玉眉宇间渐渐放松,微笑道:“嗯,不错。”
巨伯笑道:“觉非兄竟是这般,实出人意料。”
我一笑,继续出:我与青山相对坐;
巨伯思考良久,笑道:这句,实在对不出满意的。觉非兄如何自对的?
我微笑道:我与青山相对坐;青山与我两无言。
巨伯轻声重复一遍,大叫一声:好!巨伯输得口服心服。
说罢,拿起酒杯连喝三杯,一抹嘴角笑道:“此联真堪佐酒!”
他笑看我,说:“刚才巨伯言语间多有得罪,觉非兄莫怪,巨伯现在看觉非,只觉得可喜可亲,不知觉非可愿与巨伯交个朋友?”
我笑道:“有何不可?”
他长声大笑:斯世论交凭意气——
我脱口而出:平生不解是风情。
这联刚出,阿敏已哈哈一笑。
阿玉浓黑的眼中笑意隐隐。
宋言之亦是笑着抿了一口酒。
明于远微侧了身子,笑对我说:“不错,确实像是傻小子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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