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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流行的那种,长方形硬质书包,表面印着图案。我为我书包上的图案是美少女战士感到异常羞愧,便怂恿母亲重新给我买了一个。图案是圣斗士星矢,一背上那书包我就以为自己会天马流星拳。
那时我们钟爱的游戏是魂斗罗。街机的币五角钱两枚。由于资金紧缺,我们只好苦练技巧,最后的结果是一枚币能玩上一个多小时。
打魂斗罗时我回过头去看小布,他眼里透出兴奋的神色,像陨落的星辰般有种灼热的奇异光芒。屏幕上变幻莫测的光在他脸上闪烁。
然后我看见海阳,他打得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活动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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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班有个公敌,叫伞男。在我们还是流鼻涕只知道问妈妈要糖吃的小屁孩时他已懂得如何用武力解决问题。
我们班几乎每个人都被他欺负过。稍微后来一点我们成长为不再是只会哭鼻子告老师的小孩。我们懂得了以牙还牙,伞男也收敛了不少。
那天伞男问海阳借钢笔,谁都知道借给伞男的东西就像泼出去的水。海阳没有看伞男,只淡淡地说我不借。
伞男出其不意地突然起身在海阳的新球鞋上踩了一脚,污泥的印子在白色上展开。我知道那是海阳最钟爱的球鞋。他曾无数次驻足在玻璃橱窗前凝望它,然后对我和小布说,如果有一天我能穿上它打篮球那该多棒啊。但看着它的标价,他总是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不是穷。只是近两百元一双的鞋子在九几年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可海阳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他喜欢上了的,就一定会有一天属于他。
海阳很久没有买零食,没有和我们去打街机并每天很早起床在上学的途中卖报纸才存够钱。他穿上那双鞋子时无比自豪,满脸落上阳光。
而现在,海阳心爱的球鞋被伞男肮脏的脚践踏,我愤怒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伞男,你拽什么拽!
伞男吊儿郎当地说,我没拽什么,就是看不惯猪脚穿人鞋。
我说,你有种再说一遍。
你们看,就是些小孩子,连吵架都像背电视台词一样。伞男看了看我,就又说了一遍,我看不惯猪脚穿人鞋。
可惜小布不是我,他是如假包换的男子汉。他趁伞男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时冲过去在他的肚子上踢了一脚。伞男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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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班主任走进来。她问,什么事什么事?哟,伞男你怎么了,谁干的?
海阳站起来说,我看他不顺眼,就踹了他一脚。还是海阳惯有的神态,漫不经心,似乎跟自己毫无关系。
小布站起来说,老师,是我踹的。
班主任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海洋和小布。我又很不识相地说,老师,还有我。
班主任把书往讲台上一摔,道,你们三个都给我去办公室写检讨,其余同学上课!
然后我、小布和海阳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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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问,我们就去办公室站着吗? 。。
那些少年(2)
我说,切,谁那么听话啊,逃出去玩去。
小布说,那去哪儿呢?
我说,出去待着,总比站办公室强。
我们走出校门,秋日金色的阳光闪耀着。我和小布都被晃得半眯着眼。而我看见海阳,他盯着太阳发呆好久了。他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举动,习惯保持沉默,看上去有超过年龄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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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去了一块隐没在城市拐角处的草地。这是我们很久前找到的乐园。这里有的是一派毫无修饰的景象。在这里,我们可以把自己藏起来。
我们躺在草地上,太阳暖暖的。海阳突然问我们,七年以后你们想做什么?
七年以后,十七岁,在那时却是一个让我们神往的年龄。
小布说,无论是七年以后还是十年以后,我总会去大戈壁站岗的。
他这样说的时候脸上不再是固有的眉飞色舞。有凝重,脸颊红彤彤的。于是十岁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信念之于我们是怎样的事物啊,可以让一颗淘气不安分跳动的心一下子稳定下来。
海阳对着我说,你呢?
我想了想,把头在草地上摇了摇。我说不知道——嗯,可能在读高中,顺便恢复成女孩子。
他俩沉默了一阵,或许是在思考关于我是一个女孩子的问题。
那么海阳你呢?你将要做什么?
海阳说,我要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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