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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过一次,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再见了。我站着看了一会儿,一咬牙,头也不回地往城外走去。
夕阳西下,远远地看见一辆绿色篷幔车子停在前方,后面是几个骑着马的人。我停住了脚步,心里默念着:不要怕,不要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我深吸一口气,勇气,似乎又慢慢地回来了,我抬脚轻轻地走过去。
车帘被掀开了,“你来啦?”杨骋风脸上带着狐疑,“君木头没来送你?”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转悠着。
“你说明早寅时他就被押走,我问你,如何一夜之间便可传递消息让那边放人?”坚持住,坚持住,不能软,不能软。
“都这时候了还死撑!”他皱着眉说,“替死鬼我找好了,是个待决犯,只要我消息一到,他便会替你那个人在牢里‘自行了断’。至于这边的事……”他出了一口气,“一夜赶回湖州是不可能的。可我来时沿途已安排好了人,约定以烟火为信号,次第接力。黑夜中什么也看不见,烟火却是最醒目的,这样把信传回湖州,你,该信了吧?”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司杏,坚持住,相信自己,不能认输——一拉扶手,跳上了车。他吃了一惊,看看我却没有说话,往旁边挪了挪,我挨着他旁边坐下了。
“出城。”他看了我一小会儿才轻轻地说。
马蹄嘚嘚嘚,“扬州城”三个字在我视线里模糊起来。再见,扬州。再见——,闻书。
“想哭你就哭吧,别憋着,别……憋坏了。”好半天他才说。我把脸扭向另一边,杨骋风叹了口气,“别怪我,也别……”
“不敢。”我突然开了口,“把我挟持进扬州,又把我挟持出扬州的都是你!”他愣了一下,又叹了口气,却再没有说话。
我不敢探头去看,但我知道扬州离我越来越远了,每走一步,我都揪心地疼。十年,苦笑悲歌的十年,那阴暗的君家,如今只剩君闻书一个人了。往后再有事,只有他自己了。我对不起他,可我仍要往前走,我得去救荸荠!我打起精神,应对眼前这个杨骋风——也没什么好应对的,都到现在了,他真对我……我又能怎样呢?
痛哭了一场,我的身子不大好,心口像堵了什么东西,喘不过气来。我把头靠在车壁上,杨骋风叫停了车。
“你怎么了?”我不搭理,他的手刚碰到我的额上就被我打掉了。
“你!都是我的人了,还倔什么!”
“杨少爷错了,我只是在履行条件,请你别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他又看着我,“司杏,你能不能……人得往前看,你现在这样,除了自己难受,有用吗?”
我依然不吱声,他叹了口气,车子又走动了。
天黑时我们到达一间客栈,我没问这是哪儿,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还问什么。小二见到杨骋风就点头哈腰地带我们往楼上走,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弓腰站在一旁。杨骋风进去了,我站着不动。
“你觉得站在那儿就安全了?”他言语中有些讥讽。
我仍然不动。
“放心吧,说好的条件,我也不至于那么不堪。真要怎么的,也不用等到现在。”
我盯着他,慢慢地走进来,在角落里坐下了。小二不断地传饭菜进来,桌上摆得满满的,然后施了一礼,“二位慢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我知道杨骋风在打量我,虽然我浑身酸软,但还是死劲儿撑着保持面色不变。心口堵得慌,什么也不想吃,但必须要吃,现在也只能靠吃点儿什么来提提精神了。我一小口一小口费力地吃着粥,但吞不下去,堵在胸口,上不来气儿。
杨骋风不动筷子,默默地看着我。我好不容易才把一碗粥吃完,他不声不响地把他的碗也推了过来。
我皱着眉抬了眼,他依旧只看着我,不说话,目光有些深远。我垂下眼,静静地挪过那碗粥,继续努力地吃——除了粥,别的,我什么也吃不动了。
杨骋风一直默默地看着我吃完,待我又抬起头,他才轻声说:“你,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看一下?”我不语,能省一句是一句,他叹了口气,“真是倔。晚上门口有人,你如果觉得不好了,千万起来叫一声,我就在隔壁。也别太伤心了,总得……先保重自己。”
我很想讽刺他两句,只是没有气力,奄奄一息地坐着。他又叹了口气,起身唤了小二收拾桌子,然后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我知道门口有人在看着,身上软极了,像一团棉花,怎么也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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