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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没有理会骆小远,依然对着白沉摇头,“离魂咒自伤力极大,且容不得半点分神,当初师父教我们此法时只说能以一敌二,如今有二十几个流民附身,你如何能抵挡得过来?”
白沉闻言一笑,“不还有你在吗?”
流年还想劝阻的话统统被他这一句给堵住,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声轻叹,“你总是这般固执,我拦都拦不住。”
“这些附身之魂喝多,可困于人体中也使不出丝毫法力,我自是相信以你之力对付他们不成问题。”白沉说完,突地跨前一步,吓得附身的恶鬼们纷纷退后一步,因动作僵硬还撞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可笑。但他也仅仅是跨前了一步,便一撩前袍,居然席地坐了下去,惊得众鬼莫名其妙,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
流年也向前行了一步,挡在他的向前,回眸一笑,“师兄放心,我定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
白沉向她颔首一笑。
骆小远依然没有看懂他们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也没有人告诉她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师父与流年两人的配合默契十足,那一言一语、一笑一回眸都是她这个呆瓜不曾到达过的领地,硬生生地把她排挤在外面。此时此刻她终究是个局外人,是个多余地观众。原来曾经的幻想不过都是她的奢望,她从来都不是那个能够与师父并肩的人,从来……都不是。
白沉缓缓合目,双手举至胸前,十指微屈,口中轻念,“离魂咒,起!”
初时,林中树叶沙沙做响,地上的落叶原地一卷儿一卷儿地打转,众鬼还只当起了点小风,可未过多久,林中便犹如狂风刮过,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鼓鼓地风吹得人心头一阵积郁,透不过气来。众鬼这才恍然,那性白的道士定是在施什么法术。
众鬼正迷茫无措时,突闻一鬼猛然嘶吼一声后便倒地抽搐不起,不多时便见那随身在流民身上的魂魄,自流民体中缓缓挣扎而出,面色凄惨,似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众鬼以为这法术只是逼迫魂魄离体,哪知尚未确定时,便见那离体的魂魄突地白光一闪,竟然在半空中四分五裂,凭空消失了!
众鬼不邮大骇!也不知是哪个有点见识的鬼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这……这是离魂咒,是离魂咒!”
众鬼虽未见过离魂咒,可也不至于未听说过,此咒用于对付附身之鬼,不但能将其驱除于被附身之体,还能将附身的魂魄打得魂飞魄散,一点渣都不剩。但此咒之所以不常见,便是因为施咒之人必须法力高强,且又耗神极大。如今得知这道士竟不惜消耗法力施以此咒,皆纷纷逃窜,可才不过几步便又被结界弹了回来,这才觉得不妙。
“杀了这道士!杀了他!”
不知哪个鬼突然喊了一声,一呼百应,其他本想逃走的鬼又折了回来,仗着自己是附身之体,纷纷举着武器向中间靠拢,都想一刀砍死这道士。
白沉双目紧闭,依然是方才的姿势,一动未动,像是入定了般,只是额角流下的汗,却让骆小远觉得师父此时一定不好受。
流年把青剑塞回剑鞘之中,只用毫无杀伤力的剑鞘,抵挡这帮已经没有知觉的流民。就如方才白沉所言,这些附身之魂虽多,可困于人体中也使不出丝毫法力,以她的身手要抵挡他们也并不费力。只是要连连挡住二十几个却又不能伤了他们,她还是颇费神的。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被离魂咒打得魂飞魄散的鬼已有十几个,如今还剩下不足十人,尚挥着武器咄咄逼近。
骆小远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抬眼看去,流年的剑术精湛,一套动作犹如行动流水,翩若惊鸿,却又不显得花哨,将那些举止笨拙的流民一个个打得趴下也不见伤。想起自己,师父反复教过几遍的简易剑法,在她挥来就跟狗刨似的,毫无美感可言。
她趁着流年打架未注意,悄悄地爬到师父的身边,看着他几近白色的唇,还有已经湿透的前襟,心里面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流年说师父不能有半点分神,她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打断师父的施咒,后果会如何。
正想着的骆小远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只听到流年突然冲她喊了一声,“小远,小心身后!”
她赶紧回头一看,却见不知何时竟有个漏网之鱼躲过了流年的抵挡,已经举着钉耙悄悄来到了她的身后,正要挥耙而下,距离是一米。
骆小远知道,这个距离足以让她轻松地躲过去,可是,她不能。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个看起来很吓人的钉耙,死死地抱住依然闭着眼不动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