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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厉声道:“那他更应该强迫你走!但他没有!”
秦遥目光奇异地看着她:“筝,你把二弟当成什么了?当成神了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秦筝呆了一下,俏脸一片苍白:“我没有,我只是知道,他本来可以救你的,但他没有!”
“筝!”秦遥放缓了声音,“你把二弟看得太重要了,他不能带我们走,因而你恨他,是不是?因为他让你失望了。”
“我没有!”秦筝自椅上站了起来,“我没有!我不要听,我没有!”她退了一步又一步,准备转身就跑。
“筝!”秦遥站了起来,“不要走,听我说,二弟没有害我,他也没有抛弃我们,我知道他走了之后,是曾经试图回来找我们的,不,应该说,他曾经试图回来,去敬王府!”他的脸色苍白。
秦筝睁大了眼睛,直直盯着秦遥,像突然僵成了石头。
“他没有抛弃我们,他没有回来,是因为他在那时给人劫走了。”秦遥闭上了眼睛,“他不是一去不复返,不是逃了之后便忘记了我们,只是因为他身不由己,他不能回来。你不知道我多么庆幸他没有回来,你不知道我多么感激上天的垂怜,让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他成了千凰楼的楼主,那才是我二弟该去的地方,因为,他天生是那样的人啊!”秦遥目中有泪,“你不知道,每当我一想到,万一当年他真的回来,真的去了敬王府,我——我会有多恐惧多害怕。我的二弟,是不可以玷污的,他天生是该像明珠般闪耀的人,而我——”秦遥再度闭上眼睛,因为眼中有泪,“是不应该拖累他的。”
“所以你顶替我去了敬王府?所以你为我免掉了王府的追查?所以我有了十年安稳的日子?所以你葬送了你自己,来成全我?”秦倦终于开了口,声音苍白得像个鬼,人也苍白得像个鬼,但他扼制不住地轻笑了起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谁是天生要闪光的,也没有谁是天生要被牺牲的。你和我,不同的只是我好胜,而你温顺。难道因为我好胜,你便不顾一切让我赢;难道因为你温顺,所以你便可以用来牺牲?”他笑得无比苍凉,睫毛上有物闪闪发光,“可是你从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愿意闪光?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是不是真的一定要赢?你有没有体会过,那种因为亲人的牺牲,而非成功不可的心情?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的努力,只是因为一个已经牺牲了,所以不可以牺牲第二个!只是因为我要让你知道,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你的弟弟,他活得很好——很好——”说到这里,他的泪已滑了下来,但他还带着笑,“只是因为你,因为你啊!因为你的牺牲,所以我没有了我自己,我这一生一世,都必须为了你而活!你懂不懂?”
秦倦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左风堂整个人都痴了,呆了,傻了,他从不知道他这个安安静静总是笑脸迎人的公子,心里压抑着这样的痛苦!这样彻骨的伤痛,这样不堪回首的往事,骤然中断了亲人的音信,他怎能忍得下来?他怎么还能笑?他怎么还能处理千凰楼那么多的事务?
左风堂终于理解秦倦对肖飞说出“让我走吧”时的心情,那是怎样的凄凉,怎样的苦楚,怎样的疲倦!也理解他为什么会定下那样的计策,让自己去送死!
因为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负荷得起的痛苦啊!
秦遥看着秦倦,两个人一般的脸色苍白。秦遥瞪大眼睛看着秦倦,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他用—种奇异的语调,低低地道:“你在怪我?你在怪我?你并不快乐,是不是?我——我终究还是拖累了你是么?我——”
“不是的!”秦倦惊醒过来,才知道他的话已严重地挫伤了秦遥的信仰,伤害了秦遥十年来所坚信的东西,伤害了支持秦遥活下去的力量!“不是的,大哥,我不是怪你!”秦倦站了起来,与秦遥面对着面,“没有大哥的牺牲,的的确确不会有今日的七公子,甚至都没有今日的千凰楼。我只是——”他走上前,揽住了秦遥的肩,像十年前那样把自己埋人秦遥怀里,声音带着微微的暗哑,“我只是不能忍受你的牺牲。大哥,我们是兄弟,血脉连心的兄弟啊!我不能忍受你的牺牲,就像你不能忍受我的牺牲一样。你的痛苦,比我自己的痛苦更痛十倍!你明白么?”
“二弟!”秦遥这才缓缓抱紧了他,“我知道我连累了你一直不快乐,但你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我知道你会努力的。”他这一抱,陡然惊觉秦倦清瘦得令人难以想象,“你病了么?”
秦倦勉强笑了笑:“没事。”
“他当然病了,这十年,他哪一天没在生病?”左凤堂不想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