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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多红酒。其他几位也是索邦大学的学生。有一位艺术家,一位年轻的德国散文家,一位意大利伯爵的儿子。一位长相漂亮的英国男生,一头金发,名叫罗德·雷。还有一位爵士乐手,他能像艾尔·迪·米欧拉那样弹奏吉他。房间里的动静犹如巴别塔。交谈声时而英语对法语,时而英语对意大利语,又或是意大利语对西班牙语。艾米莉望着蕾拉在公寓里走来走去,同人相互亲吻着面颊,点着香烟。蕾拉信手拈来的交际本领和组织天才让她赞叹称奇。
“他来了,你知道的,艾米莉——这个男人会和你共浴爱河。”
路尼。路尼是从南边的什么地方来的,那个小镇艾米莉从没听说过,好像是在尼斯那一带的山里。路尼家里不算有钱,却很少花时间去打工,又或者是根本不乐意工作。路尼爱周游四方,爱博览图书,路尼蔑视政治——“政治是心志孱弱者的健身操,艾米莉。政治和真实的生命毫无关系。”路尼的面孔放在人群里毫不引人注目,然而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非常耐看。路尼的眼睛会闪出神秘的热情,这让艾米莉琢磨不透。蕾拉晚会的当夜,路尼就和她上了床,这让她尝到了以往想也想不到的滋味。路尼说他要在巴黎逗留几周——“能不能让我住在你家里,艾米莉?蕾拉这儿没房间了。你知道蕾拉这人。她有太多的衣服,太多的东西,太多的男人。”是路尼让她再次快乐起来。路尼也最终会使她治愈的心再次破碎。
他已经开始渐渐远去了。她可以感到他在慢慢成长,每天都在和她疏远。他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天都会失踪几个小时,然后毫无征兆地重新出现。如果她问他去了哪里,他的回答都是含糊其辞。她怀疑他去见另一个女人了。在她的想象中,那是位纤瘦的法国姑娘——一个床上功夫无师自通的女孩子。
那天下午,艾米莉穿过蒙马特区的狭窄街道,一路逛到了诺文街。她站在一家小酒馆的深红雨篷下,贴着窗户向里窥望。路尼正坐在走道附近的一张桌前。有个男人和他在一起,深色头发,比他小几岁。艾米莉走进酒馆的时候,那男子站起来,迅速走了出去。艾米莉脱下外套坐下来。路尼为她倒了酒。
她问道:“那男的是谁?”
“一位老相识而已。”
“他叫什么名字?”
“吉恩。”他说,“你要不要……”
“你的朋友忘记了他的背包。”
“这是我的。”路尼说着,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它。
“真的?我以前从没见你背过。”
“相信我,艾米莉,这是我的。你饿吗?”
你又在转移话题了。她说:“我其实饿极了。我一整个下午都在顶着寒风走路。”
“真的吗?为什么呢?”
“就是想想心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从椅子上拿走了背包,放在脚边:“你都想了些什么?”
“真的没什么,路尼,没什么要紧的。”
“你一向把什么秘密都告诉我的。”
“是的,可你从来不告诉我你的秘密。”
“你还在为背包的事别扭吗?”
“我没有为这个别扭。就是好奇,如此而已。”
“好吧,你一定要知道,那就告诉你,这是个惊喜。”
“给谁的?”
“给你!”他微笑着,“我本打算等一下再给你的。”
“你给我买了一个背包?真够有创意的,路尼,你也太浪漫了。”
“惊喜是包里面的东西。”
“我不喜欢惊喜。”
“为什么?”
“因为根据我的经验,惊喜本身总是满足不了对惊喜的期望值。我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我不想再失望一次。”
“艾米莉,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太爱你了。”
“哦,路尼,我情愿你没说过这话。”
“可这偏偏就是事实。咱们吃点东西,好吗?然后再散散步。”
泽福·伊利亚胡大使站在奥塞博物馆的中央大厅里,用尽所有的外交手段掩藏着自己无以复加的厌倦。尽管巴黎的秋天沉闷阴郁,他依然晒得黝黑,精瘦得不亚于体育健将。这一刻,他的情绪急躁,如同一盆炭火。他最烦这一类的集会。伊利亚胡并不排斥艺术,只是没有时间涉猎此道。他依然保持着以色列集体农场的工作态度,在外交生涯之余,他还从金融投资中获得了数以百万计的利润。
有人为了说服他参加今晚的开幕式,列出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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