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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父皇拿下了。如果是这样,岂非父皇早就识破了隆科多?
思及此,胤禛着急忙慌返身回父皇寝屋。小心翼翼靠近寝屋门,果真里头传来父皇的声音。
“朕倒是要去看看,隆科多是如何矫旨传位给胤禛的。王兄,你说胤禛知不知道隆科多想要毒害朕?还是说,这压根儿就是他的主意。朕到底哪儿对不住他,他非要对朕下此毒手。”
胤禛听得是腿肚子直哆嗦,手心直冒汗。
福全正帮忙梁九功给皇帝更衣,“皇上,还记得您对臣提及,孝庄皇祖母曾经警告过,隆科多若是不及早督教,它日必定会无法无天、颠倒朝纲。老人家当真是火眼金睛,早有预见。不知四贝勒是个什么想法,臣还是不敢相信,他会是弑君害父之人。”
皇帝的半边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心也纠集着一堆痛楚,难以言表,“王兄,朕如今再如何忏悔,朕的太子也回不来了。现下,朕还要舍弃胤禔、胤禛,朕真是造孽啊。”
“不,汗阿玛,别舍去儿子,儿子绝无害您之心。”胤禛再也无法坚持下去,跌跌撞撞冲进去,跪在父皇跟前,抱住父皇的腿。
在门外偷听的他,就像是被绑在刑架上,父皇与伯父的一字一句如同刽子手手里的利刃,在他身上一刀又一刀划过,疼得他惊恐万状。
“汗阿玛,都是隆科多自己安排的,与儿子无关。儿子从未参与他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您一定要相信儿子。”
***
乾清宫大殿,王公、皇子站一列,朝廷重臣另起一列,虽皇帝不在,大家还是朝着龙椅先行磕头行礼。
佟国维既不知道皇帝的昏迷是装的,也不清楚儿子隆科多的阴谋,被两头蒙在鼓里的他,站出来主持殿议,完全是一副担忧皇帝的真情流露。
视线斜过一眼胤禩,还是忍不住要犹豫一下,如果皇帝醒不过来,错过胤禩,还真是可惜了。可万一皇帝突然间又醒过来,那佟家上下的老少爷们,就只能上菜市口挨个掉脑袋了。
罢罢罢,佟国维突然觉着,老了老了,还是该给孙子们留条后路。收回对胤禩的遐想,看向胤祉,哎,早知这样,多和这位爷套套近乎,多好。
不过,佟国维回过头一想,皇帝也是很照顾自家人。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们父子俩一人主持,一人宣旨,就算曾经与胤祉关系一般,但好歹念着这一场,胤祉也犯不上为难他们。还是皇帝心细,对自己的母家,对孝懿皇后,处处留着偏袒。
想通了,佟国维叫出隆科多,让他宣旨。
隆科多的目光一直盯紧殿门,老父尽职尽忠的语调,他半点没留意。父子俩从来就不是一条心,到了这时候,距离就愈发远了。
殿门前坐立的猎犬旁多出乔守木,隆科多的嘴角亮出得意。他和魏珠预定好的,如果皇帝就快咽气了,就让乔守木过来报个信。这样他一宣布完圣旨,那边皇帝驾崩的噩耗传来,胤禛都不用当太子,直接就可以上龙椅了。
隆科多出列走到宝座下方时,吸了声口哨,就见那猎犬飞奔而来,停在他腿边直摇尾巴。隆科多从猎犬背上驮着的搭袋里拿出圣旨,拍拍狗脑袋,夸了几句,猎犬又跑回原地,雄赳赳坐着,注视着隆科多。
突然,火炮轰鸣的声音传来,一声比一声震耳欲聋,接连三声,大地也跟着颤抖三下。
在场人听到火炮声,要么面面相觑,要么无动于衷,要么疑惑不解,要么大惊失色,当真是各种表情荟萃,五花八门。
隆科多瞅了眼他的心肝猎犬,如今皇帝狩猎也会用□□,猎犬倒是没有惊慌逃窜,只是整个身子趴到地上。乔守木就蹲在它身旁,好似一面安抚它,一面给它带上嘴套。
哟,还真是细心,生怕他念圣旨时,猎犬乱吠打扰大家的视听。多此一举,他的猎犬最是听话。
按照约定,火炮鸣响,十三皇子的火器营官兵正穿过午门,朝乾清门挺进。很好,等会儿念出胤禛的名字,肯定一堆人不服气,那就只有□□伺候,不接受也得接受。
只是,要当皇帝的人,怎么那么大的架子,直到现在都不露面。摊开圣旨,隆科多迟迟不念,还想再等等。
“还念不念?若是不认识字,本王来念。”常宁跨出队列,早已不耐烦。
常宁早已对皇兄失望透顶,太子好端端在身边时,疑神疑鬼,等失去太子,又在那儿捶胸顿足。早干嘛去了,没事找事。
隆科多等不到胤禛,又不能把假圣旨交给常宁,不得已,站直身子,清清嗓子,大声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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