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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传请各位大臣进去详谈。
李治歇在窗边的坐榻上,背着光,脸色看着晦暗,他揉了揉太阳穴,之后便闭目养神做出不闻不问之态,书房一时静默无语。
三位大臣无措地站了一会,长孙无忌脸庞微侧,褚遂良见状便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出数个响头,开着哭腔道:“圣上。”
李治皱眉,睁眼看他,只见他官笏和官帽都除下放在地上,额头已有血迹渗出。
李治语气软下来,“先起来。”
他不起,老泪纵横道:“圣上,您要废后臣无话可说,可您万万不可立武昭仪为后,她是侍奉过先帝的人,传出去天下为耻。她还出生不堪,父亲武士彟原是一贱商,当年迷惑了高祖还不够,还妄想送女儿入宫迷惑先帝。亏先帝圣明,没给狼子可乘之机。圣上,小人在位,贤人远遁,您可千万不能栽了她的道啊。”
褚遂良说的动情,一时没察觉李治的脸色已趋向愤怒。直至李治下坐榻站起身,褚遂良才意识到该闭嘴。三位大臣齐齐望向皇帝,只见李治正朝他们身后看去。三人又齐齐回首,惊见武昭仪从屏风后走出,一双透着寒光的眼死死盯着那褚遂良。
书房之事很快在朝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若不是当日长孙无忌求情,那褚遂良搞不好当场就要被流放。更有人说,皇上那时杀心都起了。
李勣为自己临阵脱逃暗中叫好,私下写函递于皇上,言陛下家事不需过问外人,竭力与那三人划清界限。东宫官吏出身的李义府递上的折子则更是露骨,直言支持皇上立武昭仪为后。李治见了,特为此给他升了好几级官。
朝中诸人见有利可图,一时风向大变,纷纷出言支持皇上立后。
长孙无忌见状,只好联络宫外的薛太妃,请她出面劝说皇上。李治自幼与她亲厚,她说的话李治会听。
然薛太妃一通情深意切的劝导文并未送达皇上案前,而是落入了明空的手。这种朝野内外暗中勾结的信函明空早收满一匣,见时机得当,便备下马车准备出宫。
薛太妃自离宫后就住进了鹤林寺,该寺是李治特意为她建的。李治敬她,封她为河东郡夫人,待遇自与其他离了宫的太妃不同。寺院明净幽清,太妃在内舍念经,养的猫在院中玩耍。一席裙裾飘入院门,轻飞如蝶,引得那猫儿直上前嬉戏。
明空微微一笑,收拢裙摆俯下身子,在猫背上轻轻抚了一把,那猫便乖顺地靠到她脚边。
薛太妃听见动静来到院中,见是明空造访极为惊讶。明空恭恭敬敬给太妃行礼,薛太妃侧身避过,冷道:“你来做什么?”
明空神情自若道:“皇上要立我为后,立后大典我希望您能出席。”
薛太妃冷笑,不答,转身回屋。
明空笑道:“太妃素来持重,自是看不惯这等僭越。可您既已自制多年,如今又为何不避忌讳,与长孙私下通信?传出去且不说犯了勾结之罪,更不想长安街头的说书人会怎么编排。”
薛太妃停步,知明空已看过密信,长孙在信中多次流露情愫,可她回信时分寸在握并无亏心,她镇定转身。
猫在明空脚下撒起娇来,明空的手指停留在猫的脖颈间,“其实我们都一样,”她解下猫颈上的挂坠,起身道:“这颗碧玺石是先帝佩剑上的,您收存多年,是因深爱着他。”
薛太妃怔住,看着明空手间那流光璀璨的蓝碧玺,震惊之余,前尘往事袅袅浮上心头……这样上好的碧玺,镶在剑身犹如精魂,那佩剑自年少起就陪伴李世民左右。当年李世民有求于她,她要他给出随身最昂贵的信物,他不说二话凿下剑柄上的宝石,从此,他只要提起剑定会想到她……
明空缓缓道:“长安街头的说书人一连数月都在讲乌有国的武媚娘,如今是时候排个新故事了。”
薛太妃终于在心底败下阵来,她是无所谓的,为了李世民她都能屈身去给李渊做妾。可是他呢,她知道他在乎,他后半生都陷在那场心魔中,她不想他连死后都不得安宁。李世民在乎世人,在乎世世代代之人对他的评价,她不能任由他毁了。薛太妃心中酸楚,忍辱道:“皇后……”
正要离去的明空转过身。乱云低垂,天色一分一分暗下,飒飒寒风中,薛太妃朝着明空缓缓下跪。
回到皇宫已是掌灯时分,宫车沿着北城墙得得走了许久,安礼门外雪衣举灯迎候,明空披衣下车,夜风吹得她衣袍簌簌有声,城门内那片摇曳的宫火流光一路徘徊至天际。
雪衣告诉明空,孙木九已经都招了,皇上时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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