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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帝年间司马氏一度内乱,家主司马昭为枉死坊间,程家家主程仓力挽狂澜忠心耿耿,身为司马氏管家,不恋权位辅佐幼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后人称道,兄台是否亦想追先溯祖,学那礼教大义?”
“我本生于草莽,家父不忍母亲继受生计之苦,接入府中为妾,母亲待我有恩却不舍富贵,故我游走于人脉之间迫属无奈。但为权势地位手足相残之事,无论如何还是不想见到的,良知未泯,我只求无愧于心。”
“那太守玉印已收入城主府中,兄台心底可怪过鄯家?”
“鄯家劳苦功高,在这方土地建功立业乃众望所归,收入囊中,不也是情理之中之事么?我一个凡夫俗子都懂得道理,二公子又何须介怀呢?”
“伯辛受教了。”鄯伯辛淡笑道。
“若遇上薛兄,替我道一声谢。”
擦肩而过,那布衫木屐,斗笠蓑衣,依然掩盖不了公子谦谦,翠竹清俊。一旁的女童跟着他的脚步踏入雨帘,渐行渐远。
从今以后,风雨作伴,过客红尘。
半晌过后,雨过天晴。
鄯伯辛收了伞走在被大雨洗过的街道间,只觉往事如梦,而这纷扰的世间,竟因雨水的打磨,洗出一分清明。
善恶人心,自在一念之间。
*
多日后,鄯伯辛与鄯仲卿在花下楼对饮。
鄯仲卿看着入夜燃起的灯火,不经意笑着问道:“据说阿弟那日去程府,路遇故人?”
“真是甚么都瞒不过大哥。”鄯伯辛答道。
“过家门不入,倒也是不怕被人认出?”鄯仲卿道,“我百思不得其解,两个毫不相关的人,要如何悉心照料,又要如何相互扶持,这位故人究竟为甚选一个五岁大的孩童一同游历人间?”
“因为他信。”
“信甚?”
“命。”
“左右人生,轮回往事,千秋万代,贵贱贫富,无一人能逃脱。”
“这世上果真有这么神奇之物存在?”
“奇也不奇,在亦不在,说的其实就是人心。”鄯伯辛举杯道,“人皆有心,有心则私,世间美好百千万亿,人人都想收归己有,可是风云莫测,旦夕祸福,最善变的,亦是人心。”
“可与那些圣贤之道,孔孟之言岂不全相违背?”
“人有七情六欲,世有道德伦常,但不正是因为人们常都做不到,才口口相传循规蹈矩的么?”
“阿弟颇有觉悟,为兄倒是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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