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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和于潮白在札记中描写的一模一样。
�她是采尔珠。
�没错儿。
�于潮白还会出来和她对歌么?
�“你的妹妹真漂亮。”陆洁不由自主地对泽玛吉说。
�“她美,她的依塔最多,她最调皮——”
�一个“调皮”,就包容了泽玛吉对妹妹的全部品评。说这话的时候,泽玛吉的语调里满含着得意和赞美。
�陆洁默然。陆洁沉浸在对那“调皮”的想象之中,陆洁仿佛看到了在若明若暗的月色里,那些骑着走马,行色匆匆的男人们。他们都在赶往采尔珠的花楼,他们都是采尔珠的依塔。
�在这支人群中,竟有于潮白。
�在陆洁熟悉的生活里,那些风流倜傥的男人们,每每会以拥有众多女性的感情而自豪。
可是在吉玛人这里,一切全都翻转了,美丽的女性以占有众多的依塔而骄傲。
�陆洁不能不心生感慨。
�随后的情景仿佛是在印证泽玛吉对妹妹的评价,男人们一个接着一个,轮番地站出来,想用歌声来赢得采尔珠的欢心。采尔珠也用歌声来回答他们,那都是些诙谐的拒绝与奚落。
�陆洁不由自主地分享着女性共有的那份自信和得意,她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一种被人注意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候产生了。那种感觉并没有触及肌肤,却能够直达心内,它就象草丛里的兔子感觉到天上有鹰,萍叶上的跳蛙意识到水里有蛇一样。
�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泽玛吉,我觉得,有什么人在注意我。”陆洁忍不住低低地对身旁的女伴说。
�“陆,那是你漂亮,你的笑声脆。泽尔车说得对,有人会找你做哦耶的。”
泽玛吉半是打趣,半是认真。
�陆洁笑着摇了摇头。
�又一个吉玛男人走到花棚前了,这是个剽悍的汉子,他半坦着一件藏人的反板黑羊皮衣,头上歪戴着汉人的礼帽。帽沿下有一道粗大的长疤,从眉梢一直贯落在棱角分明的嘴角处。
�那汉子开口唱了,他的嗓音是沙哑的,犹如金沙江峡谷里的崖壁一般,显露着嶙嶙峋峋的沧桑。
�那汉子唱完,采尔珠竟忘了对答,只顾望着他,仿佛有点儿发呆。
�就在这个时候,陆洁忽然又感到了背后的目光。那感觉犹如粗毛毡蹭在光背上,让人一阵一阵地刺痒。
�陆洁蓦地回身,果然,直觉没有欺骗她,不远处的一棵乌木树下,有一个身穿吉玛服装的男子正在向她张望。乌木树的枝叶在那吉玛男子的脸上遮出一片阴影,使得陆洁无法看清楚他的面孔。
�那吉玛男子注意到陆洁在向这边张望,于是偏转头,缓缓地折身而去。
�“泽玛吉,就是那个人。你瞧啊——”
�陆洁想把那个男子指给泽玛吉看,可是她发现,原本被泽玛吉拉着的那只手现在是松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泽玛吉已经离他而去。
�“泽玛吉,泽玛吉!”陆洁一边喊,一边四下张望。
�“陆,陆,我来了。”泽尔车笑吟吟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你姐姐呢,她到哪儿去了?”
�“蜜蜂要伴着花朵,依塔要伴着哦耶,泽玛吉少不了会有人伴她。”泽尔车说,“陆,陪你,我来吧。”
�陆洁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赶忙向采尔珠那边张望,果然,那个戴礼帽的剽悍男子已经不见了,采尔珠呢,也正离开花棚,看样子是要钻进旁边的林子里。
�不能让采尔珠消失,她是寻找于潮白的线索。她在哪里,于潮白就可能会出现在哪里。
�“我要找采尔珠,”陆洁急急地说,“我想到采尔珠那儿去,我喜欢她刚才唱的那首歌。”
�泽尔车就向花棚那边挥了挥手,高声地喊:“三姐——”
�听到喊声,采尔珠在那片树林边上站住了。
�陆洁立刻和泽尔车一起跑了过去。
�陆洁说,“采尔珠,你刚才唱的那只歌真好,我想记下来。”
�“好多人,都喜欢过我的歌,要记我的歌。”直爽的采尔珠骄傲地晃了晃她的蓝头帕,“到我家,以后。唱三天三夜,给你。”采尔珠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大眼睛向旁边的树林瞥去。看得出来,采尔珠的心思牵挂在那片树林里。
�浓密的树林间,有灌木丛在晃动。显然,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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