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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妈已在后舱作好了早点!
宜君便似个新婚的小妇人,端来前舱与何沧澜共食!
那是举案齐眉、鹣鹣相对,令何沧澜初次领会“家”的感觉!他多么想着能留下来呀!
而事实上那里能够呢!他正在为索仇的大事,秘密的布局着!
何沧澜籍口把伪造的消息传出去,这算是文章的起子,此后,自有人继续替他传播扩散,他只要等瓜熟蒂落,着手作结论就行了!
当然,若是“紫府秘笈”出土太快,谣言不攻自破,那么叶时兴算是白输了!
任志欣(何伧澜)只要另找题目作别的文章就是了!
船在起锚,逆水而上,他们又回到秦淮河中,选择了个僻静的小码头,停靠下来。
这别离之苦况,令宜君难以忍受,拥抱着何沧澜低泣不已!
何沧澜何曾能无动于表呢,那颗雄心壮胆已沉沉如铅般的重压着他,长吁短叹难以排遣!昨夜始新婚,今日早别离!情何以堪,他真有悔不当初之意!
然而他是闯世面的男人,总不能窝在船中混生活!
千哄万哄,才将宜君安抚下来,已累得一头汗,比搏杀三百回合还吃力也!
“今朝从此别、何日君再来?”
渐渐宜君冷静下来了!叮咛再叮咛,悲凄着眼泪婆娑!
何沧澜答应她在离开金陵时,再来看她!
早市的人潮渐多起来,宜君也不好意思多歪缠下去!那是所有的苦水都流回肚里去!
她内心希望着能经春风一度,蓝田种玉,为他生个男娃娃,那该多好!
何沧澜登上石阶,脚有万斤之重,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中越走越远了!
人说英雄有泪不轻弹,那是情未逼到伤心处!
他也哭了,为“情”为“爱”,为这“凄切的别离”而泪下!他以袖口抹了一下,再也忍不住了!挥挥手,转身疾首向前奔去!
脚步踉跄着,消逝在远方!人潮之流动往来,已淹没了他那高挺雄壮的背影!
宜君姑娘眼泪模糊中,未曾眨眼而人影已失!
她号啕出声,如杜鹃泣血般的哀呜悲凄!这欢爱已离她远去,是天涯?是海角!幻想重重幕幕由她无奈的眼中流过!
人已整个痴呆下来!血聚心房,脸上苍白惨惨!
这情节本是早已预定过了,但想想是一回事,还打击真的光顾到她身上时,她挨不起!虽然她是个颇为坚强的女人!
她已摇摇欲倒,若真倒在这臭水沟中,她便不想再挣扎着爬上船来!
背上突然多了只枯瘦的手,是那名老妈妈的手,搀扶着她道:“孩子!阿妈,看得出来!他不是无情无意的那种人!”
“阿妈!”
宜君回转身依靠在老妈妈的肩上!她这时多么孤独无援,需要人安慰!
“妈妈在这河上讨生活三十年,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听过!那孩子终非池中之物!孩子,要不了三年五戴,必有佳音报来!只要你能耐得住这段苦日子,别令他为难!”
“妈妈!他只留下五千两银票!”
“这已是大手笔了!若刻苦着生活,找点别的闲事贴补着,三年五载用不完这么多!”
“唉!总是很让人牵肠挂肚!”
“那是!他是个豪杰人物,刀头舔血,江湖争命!”
“可是,万一,万一他”
“听吧!要不了多久,他的大名满江湖,要知道他的行踪,简单的很呢!若是一旦有了坏消息,咱们也能知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说得正是,咱们是离开这里吧!”
河舫迅即离开了码头,摇向水云深处,留下了一段哀情,埋种在一个河妓的芳心深处!
这“情”能变质吗?这“爱”能退色吗?天日幽幽,谁敢保证谁呢!
人有悲、欢、离、合,事有恩、怨、情、愁
何沧澜难过着,一头奔回客店去
满眼都是宜君的影子,一幕幕在他心中轮转!他分不清这是孽、还是“缘”!总之,他心中有个与他相关连的影子,极深刻的印在他的心版上挥之不去!他也不想挥去,偶尔回忆一下也会令他喘不过气来!
店小二“话不多”伺候他休憩下来,不敢与他多唠叨!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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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初时分,“金陵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