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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支持在中原活动的秘谍与猎杀队,雷瑾甚至批准军府秘谍司建立专用的秘密鸽驿和补给秘站,算是不惜重金,不恤成本了。
中原腹地,这一年恰是赤地千里,粮食窘绝。虽然西北幕府早在好几年之前,就与白衣军、横天军保持着秘密联系,互相之间颇有默契,其实西北派遣的小队秘谍人马深入中原乱区,给养什么的是可以通过与横天军、白衣军的秘密交涉而获取的,但补给依赖于潜在的敌人,终究不是个事,也不是西北秘谍做事的习惯,终究还是启用了西北秘谍多年前部署的秘密站驿。
五月间,白衣军扫清开封外围之后兵临城下,营盘绵延十五里,斯时河南一省,城邑已陷七八,开封久困之下,无粮无援,必将不攻而自破。
开封郊野的小麦在五月成熟,白衣军与开封官军皆派人抢收,不日即已收割殆尽。
到了五月底,开封放兵民出城打草、采野菜。
六月,开封城内客粮已尽,民粮不卖,从此乏粮。起初官府高价购粮,后来即强闯民宅,收夺粮食,除了周王府城垣高固,余皆不得免。
到了八九月,开封民粮已经无余可取,饥困之极,人人相食,惨状已非文字可述。
有些人家粮尽,无力出户,唯闭门等死而已;又有强壮者,光天化日之下掳人至背人处,杀之而割肉分食,官府亦已无力缉拿;守城官军亦许杀马充饷,其中竟有人将马肉、人肉相混叫卖,搏取不义之财,每斤的卖价达数两纹银之多,一马可值千金之数。
弱民不能杀人食肉者,只能吃一切不能吃的东西,水草、胶泥、皮革、中药,甚至新马粪,但有骑马过者,众人尾随其后争拾新马粪,捧回吞咽充食;城中水坑浅沟,有一种小红虫,也被饥民捞取炒食。
开封城头的守城士兵,乏粮到极点时,每天都饿死三四百人。
九月中,黄河决口,水至开封城下,数日之后满城俱成河汉,只存钟、鼓两楼及周王府紫金城屋脊、相国寺顶、延庆观、土街等高阜处。
宣武公乔行简麾下‘河北大营’河防民军,督大船二十余只,救周王及王府眷属五百号北渡而去。随后,又遣小船将聚集在城头、屋顶、树上的百姓渐次运抵黄河北岸。
水淹开封之后,开封城上尚有官军数千,仍然与白衣军交战竞日,直到势弱力穷,方才登舟北渡。
至此,中原形势已不可挽救,尽为白衣军、横天军所分据。
中土局势由此转折,四分五裂之局面再也不可逆转,谁还能挽狂澜于既倒呢?
雷瑾目前也还尚无决心全力搀和到中土的逐鹿争霸,过早介入对目前的西北而言也很不现实,西北大军现在都征战于莫卧儿,此时哪怕抽调三五万精锐,集中三五十万民夫转运,都是非常困难的事,因此雷瑾也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第六十九卷
第一章乱局中的谍来谍往(一)
甘霖九年秋,南直隶军与白衣军激战于江淮;京军的河南大营、河北大营、山东大营因乏粮之故,各出军万余,转战河南、山东,牵制白衣军部分兵力。
湖广军亦在甘霖九年秋,频频遣军北上袭扰白衣军、横天军,又在甘霖十年开春之后,大举出兵攻伐横天军,两军你来我往,各有胜负不提。
从来都不缺乏聪明人,开封陷落之后,中原周边的诸侯藩镇都不会让白衣军轻松好过,但眼下谁也不会下死力气去跟白衣军死磕。西北的平虏公自然是不会公然伸手的;东南的浙闽军本是浙闽豪族聚众公推的团练,只以保境安民为号召,自然也不会公然伸手;南直隶军和京军,由于一直暴露在白衣军兵马的威胁之下,却不会眼看着白衣军得了喘息的机会,占稳地盘慢慢坐大,自然是要出军打一打的,趁着中原粮荒,消耗白衣军的实力,同时也顺带着练兵;湖广军与横天军之间,年年都有征战,倒也不差这一次,湖广巡抚刘国能出兵也是练兵以及消耗敌方的目的更大一些,现在中原破败,人民流散,就是抢到了一些地盘也无甚大用,还不如关起门来吃饭做事稳当,至于中原数百万的流民,还是让白衣军、横天军、京军或者南直军去头疼粮秣够不够吧。
至于盘踞广西,占据安南,代表着丁氏一族的广西巡抚张德裕,全力经营南洋诸藩,无暇北望中原;以八闽为家族根基,却割据了岭南雷州和朱崖大岛,又在安南等南洋诸藩插上一脚的风氏家族,无力顾及中原;已占据辽东、朝鲜,又与‘海天盟’缔约联手出兵迫降江户幕府,并与海天盟联合设置‘东瀛都护府’的武宁侯雷顼,自成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