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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在井里冰个西瓜,一边赏月一边吃瓜,真自在啊。”老五笑道。
“‘另一棵枝蔓缠绕,十分狰狞可怖,而所剩木墩旁边积年放一利斧,乃是用来……上面血……血……’”七叔念不下去了,结结巴巴起来。“你在念什么呢?”老五疑惑的打量着七叔,接着满脸都是惊喜:“怎么?我们家也有报纸报道了?有这等时髦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记者来过,难道是几个哥哥接待的?”说罢站起来就抢过那报纸读了起来,没读几句,脸色从盈盈笑意变作了瞠目结舌,再看几段,下巴颏差点脱臼,眼珠子都要弹破那油墨报纸了。
“你们家木墩子真是用来剖小孩腹的?”七叔带着既好奇又恐惧的语调问道。“这……这……这是……这是说我们家吗?这是哪里的报纸,是说韶关城的事吗?”老五翻来覆去的看那报纸的题目,然后又愣了,他并不愤怒,只是感到难以置信和莫名其妙。
“上面说城西南的大家,有水井,几年前从清国鬼鬼祟祟的回来……”七叔笑了笑,“也许这报纸写错了吧。”“他这样说了吗?我怎么没看到说城西南的什么?只是说本报记者再次得到内线爆料。”老五惊骇的说道。七叔站起来弯腰从一堆灯盏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叠报纸,放在老五面前,死死盯着老五的表情,装作微笑的样子说道:“自己看。”
老五急匆匆的翻开那几份报纸,入眼第一个就是《惊天大案:本报在城南李宅垃圾里发现一根婴儿手指!》,随后几篇更是难以置信了,简直说他李家就是满清的一个绿营兵营了,什么宅子下面都是地道,里面藏了几门火炮;暗示李濂文只要家族里生下女婴就扔在井里,扔下之前,还挖掉自己后辈的心肝吃掉延寿……只觉得面前一切东西都变虚幻了,虽说根本没这种事,但你莫名其妙遇到有人一脸正经的指着你鼻子说你造反、说亲眼见到你吃屎,你也要冒一头冷汗。
旁边的七叔看老五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出了一层汗,他把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朝老五相反的扶手靠去,还把一只手扶到了把手上,如同盾牌一样用肘尖指着老五,咳嗽了一声说道:“老弟,杀婴是下地狱的,我可是基督徒,你们家要是杀婴,别怪我不和你们往来做生意啊。”
“知道……知道……”老五随口回答,现在脑仁嗡嗡乱响,这些报纸简直如一群群的怪兽扑来,猛可里,他才明白耳朵里听到的是什么意思,赶紧扭头大叫:“谁杀婴了?谁造反了?这报纸怎么……怎么……怎么可以胡说八道造谣呢?!!!”“灯的事,我帮你看看,现在店里没货,你家最好先把报纸上这事拎清了。”七叔转过了脸不再去看他,摆明了要送客。
老五抓进那几份报纸就跑了出去,也没雇车,自己一路朝家里飞奔,顺路看看各个卖报纸的摊子,果然《韶关新报》是真的在造谣他们家。“这是谁啊?疯子吗?我们家惹谁了?”老五一边跑,一边又恐惧又愤怒的在肚里大喊。下午,一群李家男丁就既满肚子狐疑又气势汹汹的找到了《韶关新报》的报社地址。
他们没敢通知老爷子,怕气死他,一伙儿孙偷偷的去了。几个儿子孙子看完那报纸全都傻眼了,真的没有气愤,而是疑惑:这是谁啊?凭什么和我们家有这种深仇大恨呢?我们家从来也没这种仇家吧?到了报社,看着那四合院外面斑驳的墙面、周围的窝棚和院子里隐隐的驴叫,几个儿孙面面相觑:感情这贫民窟一般的腌臜地方,就是造谣中伤我们的据点,这至于的吗?我们起码也算富贵中人,怎么可能有这种不在一个阶层还敢挑衅的疯子仇人?
一伙人疑惑好久之后,老大带头昂然直入《韶关新报》报社四合院,看着前面的正房里,两个人连座位也没有,正蹲着吃饭,他在院子中间立定,挥舞着手里的一卷新报,大吼:“谁是这报纸管事的?”
两人一起抬头,其中一个“妈呀”一声,嗖的一下躲到了另外一个的身后,另外这个蹲在那里,眼睛瞅着门外,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架着筷子凝固在空中不动了,只剩下筷子上的腌萝卜条一颤一颤的,脑门上一道汗水唰的一下流到了下巴,吓的。不由的他不怕,从屋里看出去,整个小院里都塞满了人。
李家人因为人丁太兴旺,一出动就成群结队的,这次来的还算少的,因为几个儿子孙子在外面做事,还不知道这事,但即便这样,也来了十多个人。《韶关新报》的院子又太小,老大站在中间,别人只能跟在他身后,七八个人就挤满了院子,还有四五个进不来,只好站在院子外面。
“谁造谣污蔑我们李家的?出来说清楚!”老大大吼一声。只见蹲着的那人脸色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