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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书册的腕子一松,坠在裙尾。室中香烛昏了又亮,延陵易睁眼时竟觉得格外刺目,怔愣地盯着空空的腕子许久,握住一束凉风,亦与方才梦中的触感不一。
延陵贤已步到身后,推进了灯盏,拾起书卷搁在案头,再来扶延陵易,言中软软的:“瞧您,是魂还没回来呢。若是累了,便回榻上歇着。王爷走前说过多少次了,千万不能入风。贤儿可不想再挨骂了。”
延陵易直到看清了延陵贤的眉目,才恍惚回神,不过是幽梦袭入,怎觉得那般真实。再一望四周,案屉雕架,桌几镜梳,明明与梦中一般模样,甚连悬挂四壁的山水表轴都禾变。倒是人入了梦,还是梦蹿了人心。
沉沉静下,无言地起身,挪到内间软榻,手刚触上明软香帐,却又缓缓松下。
延陵贤又一叹气,予她架起帷帐,伺候着上榻,复要垂下帘帐,便听榻内人声隐约溢出。
“贤儿,你说在我眼中看不到他的影子。”
延陵贤猛地佃住,浑然不知要如何作答。
延陵易再一笑,转了身子推开掌心,眸中闪烁了一下:“是不在眼里。我也是才想明白,他在另一处。”
诸如十指所连的那一处,竟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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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孕事
四月初八,圣元帝嘱令凡与十八年京科殿考的官吏俱赴尚书台一一堂审。
这日,延陵易辰时出府,三到入尚书台。她抵达的算是晚的,金钉朱漆的府门早已敞开多时,府外帷轿车马罗列。延陵易再一次遇见顾溪呈便是这日,炽热的阳光下,她出轿迎向的第一抹人影,便是他。
相隔多月,即有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扑面而来。顾溪呈如今已是御令亲赐的特命陪审之一,身份品阶自不在话下。然四品青缎朝衣罩在他身上,仍透着几分青涩的模样。她从来以为,他周身清定的书卷气定会与朝服不符,只今日看,七分官匪气他已经历练出来,差着三分,只缺在时日。
“王爷。”面上一改往日之鄙夷愤恨,相识一笑间,更寒。颔腰侧身扬了半臂,恭恭敬敬咬出个“请”字。
延陵易酝酿了许久,方缓缓念出:“顾大人。也请。”
一路过廊,延陵易先半步在前,顾溪呈极其体面地言着细致过程。在提到皇上亦在正殿时,延陵易止了步,毫不掩诧异问圣上也在。顾溪呈不由得起了笑,眸中精光一闪而过,迈上半步与延陵易并列道:“此案主审,王爷以为又是谁能担当呢?”
是圣元帝!心头如同吃了一记猛锤,脚下愈显迟疑。
顾溪呈更是大步走了前,停步间微转了半身,躬身再请:“王爷,不能耽搁了。皇上的意思是一早提审王爷,不想提审院那边消息去的迟了,您这会才至。”
他故意咬重了“提审”二字,随之掺了莫名的情绪。
延陵易整了整衣襟,平视了眼门窗紧闭的大殿,稍一提气,便是进步。
才入前殿,便听内殿哐当一声碎盏裂杯,求饶声此起彼伏,延陵易倒也不知道状况,牙根一紧,并着外殿重臣跪了地。手心攥出了冷汗,延陵易侧眸瞥向身后顾溪呈一眼,但见他面目也是苍白如纸。但不知为何,他的不安,反叫她坦然。“太子,你再给朕说一遍!”
喝声逼出,这一声太震,延陵易仿若觉得圣元帝便在眼前,怒目而视着。然再抬头,不过见后殿的帐帘抖动了几番,再无他物。可方才那一眼,便也要延陵易知道,尹文尚即早已先她一步入内。他若真想,便能推的一干二净,自保其身。延陵易陡然浮了一抹轻笑,握了握汗湿的手,头再次压下。到头来总也有个死,如今反倒是种豁出去的痛快,酣畅淋漓。
静下许久,又听后殿模模糊糊的言声传来,粗哑的声线掺了一丝颤抖
“父皇。他应了。供认不讳,画押于此。”
确是尹文尚即之音,一言惊出,呼吸缓了半拍,延陵易僵凝半身。
隔了许久,内殿中才有些微动静,竟像是脚步声,一步一步尤是沉。延陵易屏息数着,仅有七步!
“父皇,此案是否仍要一一提审细责。”尹文尚即之声稍亮,哑音轻弱。
轻风过殿,帘帷摇摆,延陵易轻抬了眸,目光未有所惧的越过隔殿绣屏,帐帷浮落间隐约睨上那抹身影,直到听闻一声“回宫”才紧紧阖了眼,后襟已由汗染湿,凉凉的贴在背上。
延陵易勉力起身,似踩着浮萍般一步一软她迈出前殿,艳阳高照,寸寸烈人的强光逼入廊壁之交,映着她鬓间双珠素叙,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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