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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以太武帝旧旨禁押在七峰山的云释安。太武帝去时曾密旨予我定要杀了郁久闾氏这妖孽,我任她活着。。。。。。因她是拓跋余心爱之人,任她活着她却借拓跋余的手来要我的命。是我太傻,太糊涂吗?”
拓跋余死了,成为先帝,即位的拓跋濬,是郁久闾氏的亲生儿子。她怎会甘心守着青灯苦烛荒废半生,借此一搏,赢了,便是万人之上的皇太后。换自己是郁久闾氏,又会如何?
“这一切。拓跋濬都知道?”再问一声,带着满身惊痛,再是痛不起了。
李敷默然以应。
冯善伊抖了一笑,便撑起失了重心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这之后的事,她不需再问了,虽不聪明,可也没有愚笨至迟钝。只是李敷担忧地追她追了一路,那些絮絮诉说在她无心去听的时候却充斥了满耳。
几乎是滚入车辇,来不及喘息,便是吼着辇外惊慌大乱的顺喜:“回宫回宫去”
轧轧车轴声打破了沁凉的昏夜,最冷的风滑入内辇,像刀子一般割得人生疼。渐俯下身子,脸颊贴着冰冷的玉栏,衣袖间浮上安魂香飘渺的气息,是拓跋濬内殿的香息。困守宣政殿十一日,她从前是讨厌极了这香,而后竟觉得习惯了。偶尔闻起这味道,却也觉得心神宁定,毫无来由地就让人静下来。便如面对拓跋濬,无论再乱的心,总是能沉静。
拓跋濬,他竟是知道的。
她四岁那年亲眼看着太武帝把自己的手探入郁久闾氏襟中。
而他十四岁那年则是看着他的七叔将手滚入自己母亲的袍领。
所以他才那样恨拓跋余,他说他是伪君子。他自幼执着地追求皇位,并非因野心,而是在他曾经稚嫩的目光中,只有这样才可以阻止郁久闾氏的疯狂。他的母亲总是躺在最高权力者的软榻上,他夺不回母亲,便亲手抢来那宣政殿无上尊贵的宝位。这是他捍卫自尊,夺回母亲的唯一选择。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明白,那滋生在宣政殿软榻之上的贪欲。他默许她兴动汉臣拥立常氏为保太后,默认她将真太后藏匿七峰山的事实。对郁久闾氏,他由儿时的怨怼到至今的自责内疚,任一种心绪都在常理,是为人子的常理。
他不会恨自己的母亲,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郁久闾氏唯一的错,便是为了一个拿自己当棋子的丈夫生下了拓跋皇族权力的继承者、一个孤独的皇世孙。
这一夜,陡然生凉。
这一路,前所未有的漫长。
长长队伍步入十六座宫门,缓缓停落中宫殿前。众人随辇跪迎,默默无言。
顺喜搀她出辇,她几乎是一步夺出,目光扫过前方黑衣内侍,哑哑的声音传出:“皇上呢。”
一个小侍滚爬而上,磕着头念:“皇上今夜在长安殿与沮渠醉饮歌舞。”
“他现在又有气力起歌弄舞了?”冯善伊瞥着那内侍,只消一眼便骇得众内侍再不敢言语。
她冲入长安殿时,更没人能拦得住。一行宫人追了一地又跪了一地。
流光飞舞炫彩奕奕的长安殿寂静了许多年了,崇尚节俭的拓跋濬执政以来,这也是首次升殿。满地金凿的莲花跃动耀眼的光辉,与雕梁吊顶的贴壁金花相映成彰。
华帐肆飞,红盏灯笼罩出暖暖的明色,编钟玉鼓将大殿团团围绕,内有一圈着衣裸露的舞姬绕殿起舞,圆歌宛转激清征,妙舞左右回纤腰,轻盈的脚步跃起又落,漫漫摇飞的水袖随着猛烈的旋转变幻出风姿不同的莲盏摇曳。
拓跋濬正坐殿中央舞姬之间,那一樽金碧玉台上,他身侧是被一把掀翻的酒桌,杯中酒洒了满台,身侧舞姬才又推去另一盏。一身佩玉璜明晃夺目,一把伏羲瑶琴置于膝前,背对殿外潜心沉入酒池舞乐中,偶尔有笑声朗朗,只听起来却是几分沉沉疲惫远甚于快意。
她一时嗔笑于心,此人是想做个快活逍遥的帝王都学不会。
两侧舞姬见皇后入不由得止步,狐疑着相看,只做好退身的准备。
宫乐止,殿中拓跋濬隐有不悦,奏罢最后一音,淡然问:“如何又停了。”
众人无言,只有福君回首匆望时见得冯善伊,才稍有收敛地松开掷着拓跋濬的一只腕子。拓跋濬长袖一扫,端起酒来抿了几口,他没有回头,却也知道身后来了人,连气息都那么熟悉。
落下酒盏时,他挥了挥袖子,命众人散去。
便连沮渠福君都知趣地移步离开,与冯善伊擦肩而过时,只小声提醒:“皇上近来心情不善,要哄着。”
冯善伊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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