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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真的不用,我有和朋友一起过来。他那里可以安排地方住。”
我无言的点头,“安置好了我带你去西安的回民街吧,那里有很多好吃的,随便是个人做的油泼面都比我强。”
我想尽地主之谊,为感谢他也为自己换换压抑的空气。
“对了,你的行李放下了吧,要不叫你朋友一起来吧,难得有免费的向导呢。”
我笑吟吟的看着他,他却突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终于还是说,“杨洋,我和张继强一起来的。”
我的笑容立刻从脸上消失。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凌萧粟说,“我只是单纯的想过来。。。。看看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凌萧粟是一个太容易让人明白的人,他心里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所思所想你都能在五官上找到。
我问他,“你住在派出所?”
“不,怎么会,我是住在旅馆,我没告诉他我来找你,他不知道我有你的地址。”
我虚弱的笑笑,难道人家想不到,真是可爱。
他想了想又说,“我没告诉他你回家了,他以为你和小丽一起。”
我终于笑出声来,幸亏他不干这行了。
凌萧粟看着我,很是有些尴尬,我觉得这个男人可爱的不得了。
在我的执拗下凌萧粟终于被我拉去老孙家,我给他要了两个馍,逼他全部吃下去,放了不少辣子,眼见他吃的稀里哗啦,不停的用餐巾纸,躲在一旁偷笑。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偶尔放下重重心事,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也许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词恐怕是用来形容日理万机的大人物高级人的,让我这样拿来却大大的有些亵渎了。
吃完饭的时候,我轻轻的问他,“张继强来,没跟你说为什么?”
他正在用服务生小姐拿来的另一叠纸巾,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有很强的负罪感,我到底是在做什么?给人设套子么?真是猥琐。
我的头越来越低,虽然无数次告诉自己这原本没什么了不起,可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耳朵慢慢的热了起来。
看不到凌萧粟的表情,只听见他说,“我不知道,没问他,就算我问了,你觉得我告诉你合适吗?”
我扑哧一声笑了,真是亏了凌萧粟这个性格,也只有他说的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说到底,也是他这个态度挽救了我脆弱的自尊。
我趴在桌子上吃吃的笑,旁边递毛巾的服务员小姐偷偷瞄了我好几眼,凌萧粟大概不知道,他这句话将我从多么自我唾弃的境地中解救出来,我想如果他带着那种表情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一定比现在更难受。
我没有送凌萧粟到他住的酒店——有钱人即便离了职也还是有钱人——我相信我们家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在眼里,不愿意在送他回去的路上偶遇个穆梓沁或是张继强什么的
我去找张大鹏了,我记得他吞吞吐吐的有所隐瞒的话语和那个所谓榜上的白领,现在绝对确信的是那不是舒炜口中的女朋友。
张大鹏这小子果然不在,上次沙哑着嗓子咒他死了的女人给我开的门,说是什么远房表妹的,扯,张大鹏上下左右尽是男丁,那时候我们还给他起了叫“招妹”的外号,哪里又窜出来一个“表”妹。
我颇无礼的看了她两眼,她肿着一对黑眼泡也毫不顾忌的上下打量我。
“张大鹏不在。”
我好整以暇的抱住胳膊,“没事,我等他。我不着急。”
女人急了,“他真不在!”
“我知道,没关系,我等他。”
女人一手扶住门框,“你这人怎么这样?给你说不在就不在!”嗓门骤然高了起来。
我皱皱眉,这小子从哪找来这么一个女的,恁的沉不住气,只听到屋里有声音低低的说,“是杨洋吧,你让他进来。”
是张大鹏患了肾病的父亲。
我进屋叫了声张叔,心里就忍不住酸楚起来。我还记得张叔是我父亲这一辈中最高的一个,小时候我们打羽毛球飞到树杈上,总是他扛着我们站在肩膀上勾下来,如今却是脸颊深陷,满眼血丝,一派颓唐。
他的花白胡子好像很久没有理了,印象中他总是很注重修饰的人。
我低下头站在屋子的一角,张大鹏的家里曾是我们哥几个中认为最早奔着小康去的,现在再看看这些暗哑深沉的家俱,房屋中间晃动着的嗡嗡响的日光灯罩,和东大街的繁华比起来,好像是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