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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我若做得错了,你万不可怪我……”
两个人默默相偎,良久不置一声。见得日头沉了,不便于宫中逗留过晚的阮御医便要起身告退,忽而瞥眸看见案子上置了一方端砚,阮辰嗣亦是精于文墨之人,当即取于手中赏摩。砚体黑中带绛,若鳝血凝固;纹理细腻厚密,莹润光亮,分明坚硬似骨却又触之如肤。砚头的雕凿更是精美天然,极尽巧思,细细一看,只见一行几乎目不可视的小字篆于其上,“欢笑尽娱,乐哉未央”,而同一位置的另一侧则篆有“皇室荣贵,寿考无疆”。字迹犷悍有神,颇具不羁风骨。
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清逸面孔也不禁露出瞻赏之色,问道,“这莫不是曹子建的那方‘笙磬同音’?”见得杞晗微一颌首,又道,“野史《魏风》有记,正是魏文帝几番向弟弟索要此砚未果,方才动了杀机,也方才有了那流芳后世的‘七步成诗’……以笔蘸墨则生异响,若吹笙槌磬,相和、清商,难言其妙。因其能‘滴水成墨,落笔如神’,更有‘楚璧魏砚’之说,可谓连城之价稀世之宝——你是何处得来的?”
自己也无从解释,为何这人的一颦一笑总能牵动自己的心绪,这般杯弓蛇影,也恁的可笑。
阮辰嗣措辞小心,唯恐将杞晗唤入这“豆萁相煎”的悲伤之中。倒是佋王轻瞟了一眼那方古砚,淡然一笑说,“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友人。”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画蛇添足的阅读小贴士…曹植没有一方砚台名唤“笙磬同音”,这是作者瞎掰的=囧=楚璧,自然指的是“和氏璧”。。。尾生,就是那个傻帽的等个女人迟迟未来,淹死于桥柱下的家伙【女人不来去搅基啊,真是。。。
☆、11、春风初试薄罗衣(上)
吊唁兵部尚书庄苇是假,找个由头溜出宫去避开温子衿才是要紧。换下龙袍,换上一袭白衣素带的寻常装束,杞昭唤了秦开相伴,二人纵马离宫。
柳絮轻缀画檐,飘飘不尽。还未近得庄府,即看见几个脚夫正把两块镏金的匾额一前一后悬上门屏。正面匾额上的四个大字“至善于邦”写作自成一派的行书,撇捺放纵,圆转飘逸,出锋收笔皆疾徐得当辉映自如,一似蟠龙欲腾空,又似飞瀑泻千里。
好俊的风骨!一阵熟悉之感令杞昭心里蓦然一惊,眼神示意下,秦开当即扬声问道:“你们悬的这块匾是何人真迹?”
庄苇的长子庄义儒于堂屋之中便听见了秦开的声音,慌忙出门相迎。一见秦开身旁的俊俏少年,更高呼“万岁”叩首在地。而那些脚夫听闻天子莅临,赶忙放下手中匾额,爬下梯架,噼噼啪啪全跪在了地上。
让众人“平身”,少年天子大大方方进得堂屋之中,坐于主座。待庄苇之妻王氏亲自奉茶上来,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盏中香茗。听见外头脚夫的忙碌声音,又想起了那两块匾额,杞昭将庄义儒唤于身前,问道:“匾额上的字到底是何人题写的?”
庄义儒躬身道:“奴才回禀皇上,乃国公前几日来吊唁家父时挥墨题就的。奴才着了巧匠将这字铸成匾额,也好让庄家的后人仿效国公高义,永世不忘国公教诲。”
一口一声“国公”,这般谄媚模样倒似这灵堂上供奉的不是自己的爹庄苇,而是温商尧。只感胸中不快,少年天子蹭地起身走往门外,见得那高悬在上的银钩铁画几个大字,一双本满是赞誉之色的眸子顿生晦黯,当下眼尾轻睨面色冷峻地一指秦开,“你去,把它给朕揭下来!”
脚尖轻点地面,秦开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姿势飞跃而起,却在两手要触上那块匾额时扬手劈下一掌。那木刻匾额咵察一声便摔于地上,自“世德流芳”的“流”字处裂成了两半。一双顽劣眼眸蓄着赖皮似的笑意,施施然掠落在地的少年挠了挠头,转身对一概瞠目而视的庄家老少挑眉一笑,“但是没留神。”
杞昭亦是毫无遮拦地放声而笑,径自笑了半晌,忽而又自觉这般小气失了皇帝威仪,于是敛尽脸上的玩闹谑意,对眉头深锁一脸哭丧的庄义儒正色道:朕要亲自为庄大人题字一幅。
待庄府下人将笔墨纸砚伺候了个齐备,杞昭走至案前,稍一凝神静思,便一蹴而就几个大字“峻节清风,彪炳千古。”自觉比往日里写得都好,又闻得左右的一致称赞,一双微微上扬的眼眸更显神采飞扬,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抬眼一番环视,恰巧上官洵也在。于是对他露出一笑道:“上官大人学冠内阁,不妨替朕一看,这字写得可还工整?”
上官洵官任翰林院修撰,乃兴历十五年的榜眼,既是帝师,也是朝中鸿儒。只可惜为人梗介不知圆滑,因故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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