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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糊涂。虎父无犬子,而我竟相信梅尧君是只家养的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从来如此,从来如此。"
梅尧君负手立于高塔窗前。
陆竟跪地道:"公子,人我带来了。"
"嗯。"梅尧君回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靠着墙面、手捂伤口的谢纯玉,道,"纯玉,我给你的大礼你可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诸恶莫作
半年间的种种历历在目,前因后果渐渐明晰。谢纯玉不恼不恨,竟而微笑道:“公子如此用心,纯玉焉有不满意之理?”
梅尧君转向陆竟,命他道:“你先下去罢。”
陆竟抱拳道:“是。”转身离去。
谢纯玉会意地笑道:“公子,你让我唱红脸,你唱白脸,换来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陆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是纯玉愚钝,当时竟没看破。”
“你手段残毒,最后落得这般下场,倒也不冤,不过是自食恶果而已。”梅尧君道。
“公子说得是。”谢纯玉道,“这半年公子与我装疯卖傻,所有事均由我一手操持,恶行恶果自有纯玉担下了,公子的双手还是清清白白。”
梅尧君道:“下君尽己之能,中君尽人之力,上君尽人之智。你既愿意为我出智出力,我为何不用?你之败局早在你找上我之际便已注定。如何,利用他人,结果发现被利用的人原来是自己的感觉?”
谢纯玉低头笑了两声,道:”公子足智多谋,纯玉自视过高,低估了公子,合该如此。纯玉心服口服,不敢有怨。”
梅尧君的神色变得复杂,他审视了谢纯玉片刻,方道:” 你败在识人不清和轻敌,但你的确有些能为,不但在无意中让我收服了一位得力下属,还为我铲除大害洗春秋,重挫沉檀宫。另外,”梅尧君转身道,”你启发了我。那日听你说完你对付死士的计谋,我便查了一下你的来历。”
谢纯玉呆楞住,他隐约知道梅尧君查到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难以置信。
梅尧君徐徐道:”你出身世家,后家破人亡,你幸存了下来,进入梅庄修习武艺。不过,你大约是不知道,幸存的并非只有你一人,你的同胞哥哥也活了下来,却与你南辕北辙,入了沉檀宫……”说到此处,梅尧君声音低了下来,” 你那位哥哥,你方才已经见过了。”
谢纯玉久久不语,只半张着嘴,像石化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他早该想到的:难怪他初见洗春秋时有莫名的熟悉感,难怪洗春秋在打斗时对他处处避让,难怪洗春秋说……有那么一刻,他曾经离自己魂牵梦萦的兄弟天伦如此之近,近得一伸手便可将它牢牢握住,然而,他只是与它匆匆地一擦肩,然后便再会无期。
梅尧君不无残忍地提醒道:”杀洗春秋从头至尾都是你的主意,我非但没有推波助澜,反而劝阻过你。”
谢纯玉低声道:”不错,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过,即便他犯下这样的大错,洗春秋也不会责怪于他的吧,他是他哥哥,怎么可能会怪他?谢纯玉如此这般地想着,心中宽慰了许多,九泉之下,再见到哥哥,也不至于愧疚得不敢相认。” 多谢公子将此事告知于我。”谢纯玉惨然道,然后合目不语。
梅尧君站在窗前,此时东方已现出淡金浅白色的曙光,天将亮了。他心中有种疯狂的快意,又有种彻骨的冷寂,两种情绪扭曲、纠缠、交杂、混淆,他终于发现,连自己也难辨自己的本来面目。
他缓缓走出此地,经过谢纯玉的时候,短暂地停下脚步,说道:”我允你一死。”
谢纯玉笼罩在墙角的阴影里,伤口流出的鲜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泊,他呼吸急促,并不抬头,只略略点了点头。
梅尧君走下高塔时,听见了几声宏亮的钟鸣声,响彻寂静的山野,钟声里,他听见身后衣袂翻飞之声,然后是重物落地的闷响。他加快脚步,回返自己居住的小院。在院门前,他发现门两侧的石匾上隐约有文字,他之前并未注意到。借着熹微的晨光,他凑近一看,却是四字:诸恶莫作。
梅尧君退后几步,冷笑着喝道:”陆竟。”
陆竟从暗处出现:” 属下在。”
梅尧君拂袖,跨进院门,头也不回:” 找人来将这块石头换掉。”
夜里,江白小睡了一会儿便惊醒了。他的睡梦从来深沉,一日两个时辰就已足够,今夜却睡得不甚安稳,惊醒后又转侧难眠。于是江白索性披衣起身,命人端来一只生好火的炉子,预备煮茶喝。
茶壶煮干了许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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